那人咳出一口鮮血,緩了好一陣子才道,“白象國崇尚武學,因此有不少武館,也有不少殺手。一年前,有人上門開出大價錢,買楚皇的命。”
段白月冷笑:“行刺大楚的一國之君,你們膽子倒是不小。”
“在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也說此事是痴人說夢,原本不想接。”那人道,“但後來客人翻了三十倍的佣金,又說我們不必進宮,甚至不必進王城,只需暗中潛入楚國,等楚皇出巡之時,他們自會送來訊息,方便趁機行事。”
“來找你們的是何人?”段白月又問。
“不知道。”那人道,“我只知不是白象國本地人,其中一人看衣著打扮,聽說話談吐,像是個來自大楚的富家子弟,只是一直遮面,只能看到眼睛。”
段白月靠在椅背上,沉思片刻後,起身從隔壁拿來巴掌大的一張紙,遮住上下,然後道:“可是這雙眼睛?”
那人掙扎著看了一眼,然後點頭:“正是。”
“確定?”段白月又問了一遍。
“千真萬確,這雙眼睛極好看。”那人道,“不會認錯。”
段白月站起來,重新坐回桌後。
那張紙上是楚淵的畫像,這世間能與他雙眼相似,居於南洋,又有如此深仇大恨之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高王楚項原名楚湘,後頭被算命大師說此子天生與水相剋,便改了名字,原也是楚氏先皇最疼愛的皇子,卻始終也未能奪走太子之位。楚淵登基之後,更是將其與當時劉府的長子劉錦德一道,貶為庶民發配海南,下旨終身不得再踏入大楚一步。
這麼多年沒訊息,劉府又已樹倒猢猻散,朝中眾人都只當兩人凶多吉少,若非這次暗殺,連段白月也不會再想起這一茬。
被髮配流放,還能折騰出花樣,也算是有些本事。段白月搖搖頭,命人將那刺客拖了下去。
“王爺。”外頭有人稟告,“段念回來了。”
段白月站起來,親自上前開啟門。
“……”段念原本正準備笑,驟然看到一張面具,難免楞了一下。
段白月道:“嗯?”
“王爺。”段念回神。
“瑤兒沒跟你說起過?”段白月問。
“說了。”段念老老實實道,“但猛地看見……還請王爺見諒。”
段白月笑笑:“這三年辛苦你了。”
“也不辛苦。”段念道,“楚皇對屬下極好,朝中的大人們對屬下也不錯。”甚至還有人說媒。
段白月道:“聽說受傷了,好了嗎?”
“皮外傷而已。”段念道,“屬下辦事不利,楚皇也中了一刀,那些刺客——”
“不必說了。”段白月拍拍他的肩膀,“你沒事就好,其它事都已處理妥當。”
段念聞言鬆了口氣。
“休息兩天,便隨我一道回西南府吧。”段白月道。
“……是。”段念眼底不解,想了想又問,“為何不是去王城?畢竟楚皇孤身一人,這一撥刺客被擒,難保沒有下一撥。”
“沈盟主與葉谷主已經來了紅沐城,接下來的路途想來不會出事。”段白月道,“有句話你說對了,這一撥刺客被擒,難保沒有下一撥,至少要將幕後之人徹底揪出來,方可永絕後患。”
段念試探:“那王爺的意思是?”
段白月道:“回西南府調撥一支軍隊,我要親自下南洋。”
第七十四章 做個交易 還是自己的哥哥好
原本就有傷未愈,又喝了酒,站在窗前吹了半天風,即便楚淵自幼習武身體強健,也難免有些發燒。葉瑾看著他睡下後,便同客棧借了廚房,拿著小蒲扇扇風熬藥。
沈千楓掀起門簾進來,蹲在他身邊。
“你怎麼來了,這裡冷。”葉瑾道,“去屋裡吧,還要一陣子的。”
“怕冷的人一直就是你。”沈千楓抖開臂彎中的披風,裹在他身上,“還沒說,皇上為何要突然前來西南?”
“只說是因為段白月。”葉瑾拖了個小板凳坐著,“不過現在似乎已經沒事了,八成又是為了邊境糾葛。還有件事,在來時遇到了一夥刺客,應當是來自南洋。”
“南洋?”沈千楓問:“可要派人去查?”
“嗯。”葉瑾點點頭,“自然。”
“藥要煎多久?”沈千楓又問。
“至少一個時辰。”葉瑾吹吹火,又揭開蓋子小心翼翼看了看。
“教我?”沈千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