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狠,嗤地一聲穿過目不能視的曾閱世的胸膛,曾閱世跪在地上,嘴裡咯咯地流出血水,須臾,便伏在地上沒了動靜。
“大哥……”秦舒震驚地睜大眼睛,“那是曾大俠……”
“曾大俠?”秦徵似乎才認出曾閱世一般,將弓箭丟給秦舒,便優雅地一攏衣衫,繫上腰帶,手指一動,又從髮間摘下一片花瓣。
大哥是有意要殺曾大俠……錯愕之下,素來比其他女子堅毅的秦舒也因見識到秦徵狠辣的一面手腳癱軟地扶著凌雅崢才能勉強站著。
腳步聲紛至沓來,先是凌尤勝帶著呂三挪步進來,隨後是急著破案的馬塞鴻帶著官差進來,之後,才是不肯快走一步的莫三一步一挪地進來。
“怎麼,聽說曾大俠出事了?”一群人呆呆地望著名揚四海的曾閱世死於非命時,秦雲清脆的嗓音響起。
馬塞鴻等回過身去,便見秦雲隨著關紹過來了。
“雲兒……”秦徵對秦雲伸出手。
秦舒立時抓住秦雲的臂膀,將他緊緊地護在身後。
秦徵的手尷尬地懸在空中,不由地蹙眉向妹妹看去。
秦舒低著頭並不看秦徵,兩隻手搭在秦雲肩膀上,眼前不住地回想方才秦徵來時衣衫不整、出手狠辣的模樣。
似乎,秦舒不會再像輩子那樣,為了秦徵的江山出生入死了。凌雅崢微微挑眉,對上莫三送來的問候目光,頷首一笑。
莫三悻悻地轉過頭來,揹著手,不勝唏噓地說:“莫非曾大俠不慣哄孩子,斷送了自己性命?”
關紹眼皮子一跳,“死者為大,莫三弟何必冷嘲熱諷?”堂堂一代大俠,揹著個清秀的包袱皮,糊了一臉香油地趴在地上,實在可笑。
“呀,是庵主的包袱皮。”站在人後頭的茅廬從人群后面探出頭來。
淨塵眼皮子亂跳,忙慌地癱坐在空明懷中,哆嗦著手指說道:“阿彌陀佛,想來這賊……曾大俠進過貧尼的屋子,可見,曾大俠是當真要殺了貧尼,虧得大公子及時趕來,才將貧尼救下。”
“……這麼說,曾大俠就是殺害莞顏的兇手?”凌尤勝瑟縮了一下,忙問,“那包袱裡有什麼?”
莫三撿起曾閱世的寶劍,輕輕地一砍,砍破包袱皮,嘩啦一聲,裡面的銀子流了出來。
關紹眼皮子跳了又跳,這曾閱世英明一世,竟然死在一時貪心之上——不知,他連累到他沒有?
莫三撿起一塊刻著自家印記的銀子,又撿起其他銀子,最後笑道:“看來,關大俠偷的是香油錢。”
偷香油錢——
“好一個沽名釣譽的偽君子。”秦徵冷笑一聲,“虧得沒進國公府。”
“……虧得死得早,沒禍害了我們致遠侯府。”凌尤勝緊跟了一聲。
馬塞鴻反覆望了一望,將秦徵、淨虛、凌尤勝看了一眼,不由地輕輕地搖頭:早說過了,留在弗如庵裡的,沒一個是正人君子……
“諸位請回吧,馬某先請人將曾大俠送到停屍的院子裡停放……”
“不可,豈能將莞顏跟個男子停放在一處!”凌尤勝立時不肯答應。
馬塞鴻說道:“停在一處,本官才好一併檢視了屍體、結案,還程九一清白。”
“……不知,馬大人幾時去檢視屍體?”凌尤勝忍不住問。
馬塞鴻笑道:“去時,會支會凌三老爺一聲。”手一揮,又催促亂亂圍在一團的眾人快些散開,伸手將伏在地上的曾閱世翻過來,手在他身上摸索一通,最後翻出一枚玉玦、一個藥瓶。
“像是京城裡頭的東西。”馬塞鴻好奇地轉著藥瓶,瞧見上面的點翠,詫異道:“這般奢侈,一個藥瓶也用點翠?”
“給我瞧瞧。”凌雅崢伸手接過藥瓶,瞧著瓶子上似曾相識,似乎跟上輩子討來的生肌良藥瓶子出自一處的精緻小瓶,擰開了湊到鼻子下輕輕地嗅。
“崢兒小心,別是什麼迷藥、毒藥!”莫三瞅著秦舒呼喚一聲。
崢兒——
秦舒眼皮子一跳,旋即神態坦然;秦雲心道果然沒錯,莫三跟凌雅崢兩情相悅了;關紹立時向絲毫不將凌雅崢放在眼中的秦徵望去,曾閱世沒了,日後就由他親自出馬,將凌雅崢送進紆國公府——看秦家有個被他提在手中做傀儡的少夫人,還怎麼一統天下。
“是,夜雨百年。”
關紹手一鬆,若不是快速地矮下身子去抓,麋鹿骨的摺扇幾乎摔到地上。
“什麼?”眾人齊齊疑惑地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