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說這話,就太見外了。”攥著當票,待凌智吾一走,就將當票遞給鄔音生,叫鄔音生去將白釉花觚贖回來。
莫三託著臉頰,笑道:“今兒個,你們凌家,可是去馬家納禮去了。”
“去就去了,說給我聽做什麼?”凌韶吾不耐煩地嘟嚷一聲,嫌棄地對莫三說:“你回家去等訊息,何必賴在我們凌家?”
莫三笑道:“我們家老太爺不許我過問這些事。”
“為什麼?”
“怕我生出野心來。”
凌韶吾失笑道:“我妹妹昨兒個才說,這世道,人人最不缺的就是野心。若是看輕了旁人的野心,那就等著遭殃吧。”
“她這話很有道理。”莫三若有所思地聽著,因凌雅崢的緣故,竟瞧著凌韶吾也順眼了許多,跟他對面坐著吃了,很有善心地考校了一回凌韶吾的文章,便又百無聊賴地拿了一柄小刀雕刻起竹蜻蜓來,等鄔音生捧著白釉花觚從外頭回來,才來了興致,跟鄔音生天南海北地對著天下大勢侃侃而談。
如此過了七日,還不見凌詠年回來,莫三這,已經跟鄔音生甚至十分熟絡起來。
凌韶吾外人一樣坐在自己個書房裡掰著竹葉,眼巴巴地瞧著莫三、鄔音生二人在廊下襬著紅泥小火爐烹茶談論關紹的事,覷見凌智吾臉色鐵青地揹著手走來,忙丟下手上竹葉,走上去問道:“大哥來了?這有新茶,大哥且來品一品。”
凌智吾皺著眉頭不應,一抬頭望見窗子內依舊擺在書案上的白釉花觚,咳嗽一聲,對凌韶吾說:“韶吾,你那白釉花觚再借我用一用——左右,再請祖母贖回來就是。”
凌韶吾回頭看了一眼白釉花觚上的蘭草,瞅了一眼一臉“果然如此”的莫三、鄔音生,試探地問:“大哥缺銀子?”
凌智吾點了點頭,見凌韶吾不明所以,就拉了凌韶吾去牆角下說話,咬牙說道:“姓趙的,來跟晚秋說,叫她一月裡回家三次,好跟姓趙的同房生孩子。”
“他們本是夫妻,況且,大哥不是隻想叫她離著她那婆婆遠一些嗎?興許生了孩子,一家就和睦了。”凌韶吾難以掩飾住心虛地說。
凌智吾蹙眉說道:“那趙良慶只知道吃酒打女人,但凡是個男人瞧見了,也忍不住要替晚秋打抱不平。韶吾,你若是兄弟,就將那白釉花觚再借給大哥用一回,反正,祖父、祖母向著你呢。”
凌韶吾怔住,喃喃道:“大哥別生出事來了。”
“能有什麼事?不過是看她可憐,趁著她還沒跟那趙良慶圓房,放了她走,叫她找個老實人安生度日。”凌智吾說著,又蹙眉道:“你若不肯答應,我只能求到敏吾那了,大伯孃是他後孃,若瞧見敏吾拿了東西去典當,不知要生出什麼是非呢。”
“那大哥就拿了那花觚去吧。”凌韶吾無奈地說。
凌智吾心裡一喜,大步流星地就向房裡去,取了東西出來,不忘對廊下的莫三說:“你那藥用著很好。”
莫三點了點頭,待凌智吾出去了,立時挑眉問凌韶吾:“還覺得不仁義?”
鄔音生捏著一枚紅陶茶盅,走到凌韶吾身邊將茶盅塞在凌韶吾手上,“少爺,仁義,是對無辜之人的,況且,沒了這門親事,大少爺自能娶到旁的高門貴女,但五少爺錯過了,不但要擔上眼睜睜地瞧著馬家大小姐步先三夫人後塵的罪名,再想娶個家世又好、人品也好的少夫人,可就難了。”
“馬家,未必看得上我。”凌韶吾蹙眉說。
莫三翹起小手指輕輕地撫平自己的眉毛,坐在小火爐邊上,笑道:“事在人為,實不相瞞,若不是怕你拖了你妹妹後腿,你妹妹又拖了我的後腿,這事,我還不肯搭理呢。”
凌韶吾冷笑道:“這事,跟你又有什麼相干?”
鄔音生忙道:“少爺,待小的打發德卿去跟小姐捎話去,九月九日那一日,請八小姐設法,支開旁人,五少爺去跟馬大小姐將大少爺跟晚秋的事說了——少爺打扮得英氣倜儻一些,提起先夫人就淚流滿面,拿著性命許下絕不叫少夫人像先夫人一樣受委屈,絕對叫馬家大小姐動心。”
凌韶吾緊緊地皺著眉頭,臉上漲得像是豬肝一樣紅,嘴張了張,半日吐出一句:“這麼著,若是馬小姐做不得自己的主又或者不在意,反倒是我多事,無故去衝撞她,這衝撞她的罪名比大哥替晚秋贖身還大;若是馬家瞧不上大哥也瞧不上我……死乞白賴的樣,連我自己都瞧不上!”
莫三轉著手上杯子,難能看出凌韶吾身上的好處來,笑道:“這麼卑鄙無恥的事,料想你也做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