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虛熱鬧嗎?給他們就是了。”莫三笑了。
凌雅崢道:“你莫非要拿著選妃的資格去賺銀子?這可使不得,送了人家女兒進宮,叫她們守寡不好,叫舒姐姐受委屈也不好。”
“誰要當真選人進宮?”
“那你打的是什麼主意?”凌雅崢隨著莫三回了房,就擰了帕子給他擦臉,見爭芳、鬥豔迎了出來,揮手叫她們歇著去,待莫三坐在椅子上,便替他脫下靴子。
莫三兩分醉意上來,背靠著椅子,笑道:“我買賣的,是選妃的資格,並非送人入宮。”
“選妃資格,與送人入宮,有什麼不一樣?”凌雅崢納悶了,見他要吃茶,就端了濃濃的醒酒茶給他。
“這自然不一樣,這資格,能夠轉讓給他人。我一個資格,三萬兩銀子賣出去,下面人轉手再拿著五萬兩轉手,再下面,就以十萬兩轉手。”莫三支著頭,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敲著。
“這麼著,你只賺了個零頭,下面的人,才算是賺了個缽滿瓢盈。”凌雅崢見自己的手被莫三拉到他臉頰上,就輕輕地給他揉著臉上穴位。
莫三陰險地一笑,“難道我就沒料到嗎?隨他們轉手多少次,轉手一次,就要給我一萬兩,其他的,隨他們賺多少去。”
“若是他們瞞著你悄悄轉手呢?”凌雅崢問。
莫三笑道:“轉手時,必先要有我的印鑑,才算真的轉手,不然花上黃金萬兩買去的資格,也不頂用。總歸誰家有資格入選,名冊總會呈送到我面前,他們耍沒耍花招,一查就知道。況且,賣過了一次,賺了銀子,難道他們不想再賺上一筆?若要再賺,就要求到我頭上。”
凌雅崢失笑道:“現如今,人人都將尾巴藏著,生恐被人抓住把柄。就連秉性貪婪、奸險的小人,都要裝出耿介清廉的模樣。你偏去做那奸佞?”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莫三一笑。
“可最後,名額呈送到你跟前,你終究要選出人來。”
莫三噗嗤一聲笑了,“家裡女兒品行端方的,自然傲慢不肯去買資格。買那資格的,大多是女兒身上有些瑕疵,亦或者家世能被人挑剔出錯來。先拿著名額夠了,不在品行端方的人家選妃;再拿著那些瑕疵,叫那些女兒們落選。”
“可是像是連家那樣的人家呢?若不給他們資格,豈不是要鬧出大亂子來?大張旗鼓地選妃,最後總要選出一兩個來。”
“一兩個?誰知一二年後會有什麼事?至於連家……”莫三收了臉上笑容,仰著頭忽地狡黠一笑,“等我見了你六姐夫再說。”聽見噼啪一聲,燭花爆開,忽地起身將凌雅崢夾在腋下就向鋪著芙蓉褥子、鴛鴦枕的床上去。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凌雅崢起身後,就瞧莫三已經出門了,洗漱之後,略吃了些粥湯,就帶著鄔簫語、梨夢向莫寧氏那去,才過去,望見權姨娘跪在地上,詫異道:“姨娘怎麼一大早就跪著?”
“老爺為了朱姨娘罰我呢。”
凌雅崢也不多問,進了莫寧氏房裡,瞧見婉玲、蕙娘、芳枝、睡蓮都在,喊了一聲母親,就在蕙娘手下坐著。
“弟妹這會子才來?我們都伺候母親吃過飯了。”婉玲笑道。
凌雅崢道:“昨兒個依著嫂子的意思分了家,今兒個不敢一大早就來,免得這邊還要備下我的飯菜。”
“是三弟要分家。”婉玲特意地提醒一聲,咳嗽著,兩隻手抓住莫寧氏攥著念珠的臂膀,不住地給莫寧氏遞眼色。
莫寧氏訕訕地對凌雅崢說:“崢兒,你大哥昨晚上跟你大嫂子吵了一架。”
能不吵?凌雅崢一笑。
“……你大哥罵我黃臉的媳婦。”婉玲握著帕子在眼角擦了一擦。
凌雅崢手指微微一動,莫靜齋會這樣罵他內人?鬼才信。
“崢兒,那什麼夜雨百年,若是內服,可有功效?聞著味道,像是可以內服的。”莫寧氏被婉玲催促著開口。
不等凌雅崢說,芳枝先詫異道:“夫人要叫少夫人吃那雪花膏一樣的藥?”
婉玲暗暗地瞪了芳枝一眼,依舊擦著眼角。
莫寧氏道:“自然不是吃那成藥,興許,拿了配製夜雨百年的藥材熬湯,能叫婉玲的臉色好看一些。”說罷,撫摸著婉玲的臂膀,像是十分心疼她頭一晚上跟莫靜齋同床共枕就被莫靜齋嫌棄。
“……母親的意思,是拿了藥方給大嫂子?”凌雅崢瞅著婉玲。
蕙娘道:“我們娘兒們成日裡在家,又不像是三兒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