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意識到什麼了,但不想承認也不想面對,這種鴕鳥的性格令他很無奈。
他又想到宋繁和範冬離,他們遠比喬明明覆雜,他都已經不再去試圖看清他們的內心,也拒絕再被他們看清。
他問喬明明:“你是不是發現了自己對某人強烈的獨佔欲?”
這個問題被扔出來後空氣裡寂靜得一絲漣漪都沒有,良久喬明明抬手蓋住自己的眼睛,說:“我感覺我離完蛋不遠了。”
鄢凜笑,拍拍他的腦袋:“起床吧,別東想西想了。”
有些事情就是想得太多,沒影的事也能被想得繪聲繪色栩栩如生,順其自然多好,感情的事強求再多最終都敵不過宿命。
三人陸續起床,鄢凜去公司,顧優去見已經快把他手機打爆的蕭世讓,喬明明則去了醫院。
李理聯絡到許言的哥哥許恪,上午十點左右和他見了面。
李理一直知道有這麼個人,也打過幾次照面,但真沒想到他原來這麼有“膽色”。許老頭沒發家前就是個泥腿子大老粗,但把兩個兒子教得,怎麼說呢,都帶了點兒世家公子的範,許恪長了一張斯文清俊的臉,行事一向頗具大家風範,而許言,誰看見了都會說像個小王子,不然鄢凜也不會真的下嘴“吃了他”,雖然這裡面也含有她推波助瀾的成分。
不過李理從今往後都不敢再這麼幹了,經過槍擊事件後她由衷覺得自己害了人,這陣子覺都睡不安穩。
而她覺得許恪有膽色則是因為,不管是什麼原因,他敢去揪宋繁的小辮子,而且還成功揪到了,就這點,估計就能讓他在星海城和他同輩的佼佼者裡脫穎而出。雖然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但他贏了這次過招也是事實。
至於付出的代價麼,看他瘦得凹陷下去的臉頰就知道了,最近日子恐怕很不好過。得罪宋繁的下場不會比得罪鄢凜的要好,他現在還沒缺胳膊少腿,純粹是因為鄢凜還沒表態,這件事畢竟是因他而起。宋繁現在躺在醫院,鄢凜回來了也不去看人,李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她得代替鄢凜把態給表了。
李理喝完半杯咖啡,看著許恪的眼睛說:“首先我個人感到非常抱歉,如果沒有我最開始的自以為是,或許整件事都不會發生。”可能這兩年在鄢凜身邊站得太高,決斷了不少人的生死,她以為自己還腳踏實地,但不知不覺已然如同漫步在雲端,開始享受一個念頭間便能輕易改變一個人命運的感覺。
和聰明人說話無需贅言,許恪明白她是真的有歉意,但也就僅止於此了,再者他們也並不需要她的歉疚,就算沒有李理,許言那種不把人追到手誓不罷休的性格,就註定了他會因此受傷,長兄如父,任由弟弟走向悲劇,他這個做哥哥的也有責任。
許恪沉默很久,問:“鄢先生怎麼說?”李理是鄢凜身邊很信得過的人,她特意約他見面肯定不是隻為了幫她自己說聲抱歉,許恪乾脆和她開門見山地談事了。
“鄢先生當然也很難過,”李理輕咳一聲,拿出幾份檔案和一封邀請函,繼續道:“這是鄢先生的一點心意,還請接受。”
檔案自然是一些物質上的補償,至於邀請函則是來自於本城聲譽最高的慈善會的會員邀請,許恪一直不得其門而入,這算是比實打實的讓利還要有誠意的一份心意了,因為這種東西,不是你錢夠多了就能有的,它的敲門磚是一個人所代表的地位,其次才是財富,而顯然許家還不能帶給他這些。至於精神補償,李理覺得鄢凜大概將之等價劃入了物質補償裡,因為對許言來說,只有鄢凜不變的青睞才是真正的精神安慰,但顯然鄢凜不可能再和他有什麼瓜葛。
許恪看著擺在他面前的東西,抬手捻了捻,驀地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說嘲諷不像,說滿意更不像,李理被他這種表情弄得有點不舒服,又聽他說:“鄢先生真是大方。”
李理笑了笑,只道:“一點心意而已,不過我相信這能讓你輕鬆許多。”這相當於是鄢凜在間接發話不準動許家了,估計也沒什麼人再來不長眼地惹許恪,畢竟蘇家的例子還擺在那兒。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攘。在星海城這個地方,也確實沒有什麼是不能用錢來進行等價交換的,許恪收起這些東西,衝李理點點頭然後離開了。
李理注視著他離開的背影,又看看對面他那杯動都沒動的藍山,嘆了口氣。
☆、第28章
顧優去見蕭世讓;一進包間裡面就傳來尖叫聲和口哨聲,同時人手一瓶香檳被開啟;激起好幾束美麗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