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想到這次招惹到的是個這麼暴戾的少年,在地上滾來滾去躲避韓景宇的拳腳,甚至還沒有絲毫形象的開始哭喊。他的哭喊驚動了車上的路寒祁,路寒祁往外看了一眼,見到那個男人被踹的在地上直打滾,把手上的煙掐滅,推開車門走了過來。
韓景宇是低著頭的,頭髮全部遮到了眼前,他蒼白的臉上有涔涔的冷汗。
韓景宇拽著男人的衣領子,將他拎起來,正要一拳揍上去的時候,身後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
路寒祁第一眼看的就是那個在地上狼狽翻滾的男人,就算這個男人再怎麼不濟,也是他的父親,所以他制止住了那個年輕少年的毆打,“抱歉,對於給你造成的……”路寒祁的目光因為韓景宇轉過頭來而遲滯,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韓景宇已經不認識他了。
路寒祁卻記得比誰都還清楚,就是這副惡狠狠的神情,就是這張清俊銳氣的臉。
韓景宇將他的手甩開,他還喘著粗氣,卻也沒有再打下去,拽著揹包往街道口走。
地上男人的痛叫聲驚擾了呆怔的路寒祁,他蹲下身去將那個男人扶了起來。他的神色沒有一絲一豪的詫異和厭煩。
大失了體面的男人自己毫無所覺,他抓住路寒祁的胳膊,一隻手還按著自己淤青的眼睛,神情兇狠,“他打我!那個傢伙居然敢打我!你去。”他那神情真的彷彿是在驅使一隻狗一樣,“把他抓過來!”
路寒祁看到了韓景宇的背影,這個很久都沒有見到的少年,再一次的出現居然落魄成這個樣子。
“路寒祁!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這個男人已經忘記了,剛剛是誰一巴掌落在了路寒祁臉上。
路寒祁收回了看著韓景宇背影的目光,將在地上撒潑一樣的男人扶了起來,“我們回去吧。”
他不想打擾那個人,尤其是在這場鬧劇裡……
“我是你老子!你老子被人打了,你就是這個德行?”男人一臉忿忿,他已經忘了身為人父的自己是何等丟人的模樣了,“把他給我狠狠收拾一頓,然後……然後把他帶過來!”他彷彿是想到了什麼齷齪的手段,臉上不可抑制的又浮現出了興致勃勃的表情。
路寒祁的手不容抗拒的扶著這個男人的胳膊,“跟我回家。”
男人還欲再同他爭辯什麼,突然整個目光都亮了,將扶著他站起來的路寒祁甩開,向著前面跑了過去。
路寒祁看過去的時候,就見到韓景宇倒地的一幕。
男人這個模樣像極了禿鷲,俯身到韓景宇的身邊,確定他是昏迷之後,伸著手去撫摸韓景宇的臉,在他還想再做下一步親密的舉止之前,路寒祁已經揪著他站起來了。
“你幹什麼!”
路寒祁揪著他,“是你想幹什麼。路遠巍,今天你在外面丟的人還不算多嗎?”
“你!”男人這個時候就會拿出做父親的威嚴,“你這麼對你的父親說話?!”
路寒祁露出一個悲哀的笑容,鬆開他的手將倒在地上的韓景宇扶了起來。
他從來沒有父親。
路遠巍看到他扶起地上的人,也一下子忘記了路寒祁方才的頂撞的言語,迫切的伸出手,想要將路寒祁手上的人接過來。
路寒祁看也不看他,攙著韓景宇上了車,路遠巍跟著也上了車。
如果今天昏倒的是別人,他是絕對不會管的,他要做的只是把路遠巍帶回去,但是那個人不是別人。
路寒祁把韓景宇放在了後座,路遠巍跟著想做到後面去,卻被路寒祁捏著胳膊拽到了副駕駛座。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特別興致勃勃的轉頭往後面看,身體上的疼痛對於他都是轉眼就忘的,他更貪圖的是肉體上的歡愉。
沒有人比看管了路遠巍十九年的路寒祁更瞭解這個男人的了。
路家的宅子空蕩蕩的,如果現在不是深夜,也還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管家來為他們開門。這裡沒有任何人能叫路遠巍提起興趣,所以他總是願意在外面鬼混,而路寒祁,是早已經習慣了這墳墓一樣寂靜的空蕩。
路寒祁早在回來的路上就給家庭醫生打電話了,他現在剛把韓景宇扶到客房,醫生就來了。
路遠巍一回來就不知道去哪裡了,路寒祁也沒有心思管他。
醫生給韓景宇做了身體初步的檢查,結果是重度胃病和流感性感冒。感冒是因為受涼,算不了什麼大事,但是說到胃病的時候,醫生則玩笑一般的形容說:如果他再不好好吃飯,放任自己的胃繼續被胃酸腐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