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在韓景宇身上的人都退開了,韓景宇跟條泥鰍似的在黃沙裡扭動。
“別白費力氣了,這繩子可是捆過成年的老虎,你啊。”男人一巴掌拍在韓景宇的屁股上,“還是省省吧。”
掙扎不休的韓景宇被男人那個動作弄的更是咬牙切齒,白淨的臉在黃沙裡都蹭傷了幾條細細的血痕。
要是韓景宇這副模樣擱在學校裡,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遭殃,但是他偏偏的是落到了這個地方,他打架厲害,人家也不是吃素的,現在人家拿他殺雞儆猴,誰管啊?
一群京城來的爺的確都是被震懾住了,韓景宇本來就生猛的跟個張牙舞爪的大閘蟹似的,兇狠起來沒人敢招惹,但是那男人就有手腕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操!”韓景宇眼神兇狠,但是和他現在受縛的模樣相映襯著,可是半點兒威懾力都沒有。
那男人也不跟他廢話了,一手拽著捆在韓景宇手腕上的繩子,一隻手攬著韓景宇的腰,一下子把他扛了起來。
那男人的肩胛硬實的很,韓景宇的胃正抵在他的肩胛上,一下子張口就要往外嘔。
扛著他的男人只覺得肩膀上這個狼崽子突然安生下來了,扛著捆的死死的韓景宇,拎著一群今年的新兵蛋子往那邊的車隊走去。都是那種綠皮子車,跟鄉下的貨車似的,人站上去連個座位都沒有。在這樣的車上站著,繞著這平地繞一圈,人就得灰頭土臉的。
韓景宇被那男人扛著,直接丟到了車上。那動作粗魯的很,韓景宇被扔上去,直接砸在了那層鐵皮上,動靜很大,卻不怎麼痛,比剛才胃被抵著的感覺舒服多了。
那些今年來的新兵一個個都滿臉嫌棄的看著那掉漆的綠皮子車,一個準備上去,扶著欄杆的時候摸了一手灰,就大驚小怪的。
那男人雖然是跟今年的新兵一路來的,對他們卻是半點情意都沒有,自己優哉遊哉的坐在副駕駛座上,旁邊的老兵跟他是舊識了,兩人在上面聊了一會,男人嘴上叼了根草煙,從車窗裡探出頭來,手拍著車窗下面的鐵皮子,發出哐哐的聲響,把那些個新兵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男人把嘴皮子上叼著的煙拿了下來,夾在手指上,正氣凜然的一張臉,愣是被他這副模樣弄出了幾分痞氣來,“嘿嘿嘿!我可告訴你們了,我們要去的地方還有七八里路呢,中間的路還沒修好,你們要是不樂意坐車就自己走過去吧。晚上——”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腕錶,“九點點名,不在的直接跟上頭稟報,當逃兵處理。”
國家對逃兵的懲處可是很重的,基本上沒有人樂意這麼幹。
那些個原本還嫌七嫌八的新兵一下子也把自己身上的潔癖給撇開了,一個個扶著欄杆開始往上面爬。
一共就四輛綠皮子車,一輛還是給那些軍人坐的,今年的新兵卻有兩三百個人,剩下的三輛車怎麼站的下。那男人就是特別為難他們一樣,等到那些個因為家庭背景特別好的二世祖終於紆尊降貴的準備上這綠皮子車的時候,綠皮子車開動著。還沒上車的人吸了一鼻子尾氣灰塵,站在車上的人也好不到哪裡去,沒有扶手,沒有座位,連安全帶都沒有!簡直了!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男人轉過頭對那些還站在原地的人喊話,綠皮子車動靜太大,一個字人家都聽不見,那男人乾脆直接用手比了一個九的手勢,然後就把頭縮回去了。
四五十個還站在原地的人本來吸了一鼻子灰了,心裡的火氣就有點大了,但是看著男人如此明顯的暗示,即使現在恨得想要扭頭就走,也不得不為了顧及家裡的名聲而去追那綠皮子車。
站在車上人東倒西歪的,本來都是穿的一身名牌,幾個顛簸下來,再名牌的服裝穿在他們身上都跟那抹布似的,左一塊黑右一塊白的。
已經有幾個人忍不住開始罵髒話了,他們哪裡受過這種苦,才來的第一天各個都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了!
那些個還沒上車的人追著綠皮子車跑,前面的兩輛車上面人已經站滿了,只有落在後面的那輛車還顯得空了點兒,只在邊緣上站著幾個人,那些還沒上車的人把目標都放在了這輛車上,一個兩個都是形容狼狽。
終於有個動作快的人追上了車,這下子也顧不上護欄上髒不髒了,一隻手抓上去,腳在鐵皮殼子上面一蹬,整個人就翻進去了。
韓景宇就是被丟在這輛車上,那些個人都是避著他站的,現在一個人突然翻上來,動作大了點,踩在鐵皮子上震天響,韓景宇是臉都貼在那鐵皮子上,整個耳朵都被震麻了。緊接著又一個人翻了上來。
韓景宇現在趴在著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