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最後他的白帝劍也沒找回來;不過好歹整個寒山門所有弟子都沒事。
——除了被他一劍殺了的那個。
只要有人在,重建的工作就會很快。
等到他們衝上去的時候;只看到江楓橋站在一片廢墟之中,抬頭看著那出來的天光,聽到他們上來的動靜,竟然還帶著笑意問他們,這寒山日出,可美?
那日光破開雲霧,灑落在這無數廢墟之上的感覺,當真有一種說不出的蒼茫壯闊。
悲傷,興許是從來都沒有的。
從江楓橋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悲傷和失望,只有一種平靜,還有勃發的希望。
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個新的開始。
儘管寒山門這一次的風波傳出去很遠,孤絕道人甚至死在了中州,弟子陳九淵重傷,最後被接入揭陽城中寒山門的臨時據點治療。
焚鼎門那邊,由馮柏江暫時主事,一開始幾乎跟寒山門開戰,還好陳九淵是一個會說話的。他沒有在寒山門最艱難的時間,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在陳九淵回到焚鼎門之後,焚鼎門跟寒山門的緊張關係也逐漸地緩解一些。
焚鼎門並沒有主動傳播空弦上人入魔一事,只是事情終究瞞不住,九州仙門之中,有關於空弦上人的訊息已經傳出去很遠了。
只是寒山門,一如既往地平靜。
這一日,乃是十年之前,江楓橋跟各門派的掌門約定好的時間。
九州第一仙門的地位,九州令的歸屬,將在今日這一戰之中決出。
現在,江楓橋已經是掌門了,不是代掌門,而是真正的掌門,同樣的,今日上寒山的焚鼎門掌門,也不再是十年之前的孤絕道人,而是換成了馮柏江。
而焚鼎門之中修為最高的陳九淵,將代表焚鼎門再次出戰。
只可惜,寒山門的參試者,乃是商百尺。
十年前,陳九淵一劍抱憾,如今亦未能從商百尺手中扳回一局。
誠如江楓橋十年前對商百尺所說,今日此時,寒山門所有的榮耀,又由寒山門弟子親手拿回。
於是九州令歸位,寒山門再此登頂。
十年艱辛,流言蜚語,風霜刀劍一樣,最終卻雕刻成如今每一名寒山弟子堅韌的榮光之心。
換上一身掌門服飾的江楓橋,從前殿出來,卻進入了後殿,點了一盞油燈,扭開了暗門,進入陰暗潮溼的密道。
於是天鑑秘洞便在眼前。
戚淮懶懶地躺在囚牢之中,看著那走近的人,道:“聽見前山熱鬧得很,想必是有什麼喜事了。”
江楓橋心情也的確很好。
滅魔大陣的攻擊同時擊中了空弦上人和戚淮,不過戚淮受傷反而很重,被寒山門囚禁起來,十年不曾出此暗牢。
他是妖孽,是九州仙門人人唾棄的存在。
戚淮也懶得理會,只是這樣待在囚牢之中的日子,其實也很幸福。只要這裡有江楓橋,他心情好的時候,也會來看自己,帶一些人類的吃食,一起喝酒,一起談天。
他感覺江楓橋其實是在考慮一些什麼,只是他考慮的時間太長,十年已經過去了。
在他考慮好之前,自己是不是隻能在這裡了?
江楓橋將那燈盞掛在了牢門外,也不走近,只道:“確有好事,商師弟又奪了魁,寒山門又是第一仙門了。”
戚淮臉上那方才明媚的表情,忽的一滯,連著眼神也冰冷下來。
最厭惡從江楓橋嘴裡聽見商百尺和白凉的名字。
他冷笑一聲:“若是我在,哪裡輪得到他?”
沒骨頭一樣貼著牆,戚淮表情嘲諷得很。
江楓橋點點頭,“總之我高興。”
“可我不高興。”戚淮憤怒了,忽然起身,直接將站在外面的江楓橋一拽,是他靠近自己,卻隔著那略寬的柵欄縫,強吻他。
“這麼多年,你分明已經記起與我的約定,我為那女人續命,你成我的人,如今你把我關起來,分明就是想毀約!別裝你什麼都不記得,受夠你了!”
江楓橋修為早已經到了煉神返虛,往昔一切都記起來了。
看著氣急敗壞的戚淮,江楓橋想起當日在神社外所見,只將牢門開了,走進去,踹他一腳道:“受夠了,你便走。”
戚淮嘴角一抽,“你要毀約?”
江楓橋本是得到了另外一個訊息,所以過來準備說的,不過現在戚淮似乎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