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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我是□□生,乞丐養大的。

養我的乞丐在街邊上撿了我,在垃圾堆裡找點吃餵我,一天一天的這樣長大,奇蹟的居然還沒什麼病痛。

盛宇說得對,我命不好,可勝在命大。

“小哥,要來一根棉花糖嗎?”推著棉花糖機的大叔看我目不轉睛,笑著拿起一根問我。

我從來沒吃過棉花糖,也不知道糖果是什麼來的。摸了摸口袋,我沒錢,我歉意的搖搖頭。小丑逗得小孩子們哈哈大笑,變魔法似的每個人都送了氣球。我走了過去,不好意思的問他我能不能拿一個。

小丑說當然可以。

我選了一個藍色的氣球。

牽著氣球的線,彷彿圓了我童年的夢。

我恍惚的看著氣球出神,想象著我父母坐在我身邊,與我聊著我不曾有過的家庭話題。

我一直告訴我自己,你雖然很慘,但不至於非常慘。比你可憐的人多得去,他們無父無母還流離失所,你不一樣,你有懷瑾。

我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天色漸晚,夕陽上升,遊樂場還是很多人。

氣球被我抱在懷裡,呆呆的坐了一天。

我在彌補我缺失的童年,我殘缺不全的童年都是在下水道,天橋底,街邊過著。別的小孩穿得光鮮亮麗,我不求溫飽,只求有個家。一個可以免我四處流浪,讓我每天睡得安心,不用怕哪天就突然死掉的家。

懷瑾曾經罵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哥哥,周苒瑾在豪門爭鬥中死去。而我活得好好,沒病沒痛。所以,死去的人是悲慘的,活著的人是幸福的。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是周苒瑾,在鮑參翅肚中,在柔軟的大床上死去。

他們能說出我活得好好的這些話,那是因為他們都沒經歷過最底層賤民的黑暗。這些賤民就是賤命,死了就死了,不會有人惦記,警察頂多問幾句就走了。屍體隨意的丟到江裡,甚至火化都沒人理會。

周苒瑾不一樣。

他死了。

很多人惦記他。

甚至懷瑾也念念不忘。

所以……我寧願是周苒瑾。

我也不想當個無名無姓的乞丐。

被遺忘真的很可憐。

“小天……怎麼跑來這裡了?”

恍然失神的瞬間落入一個熟悉溫暖的懷抱。

作者有話要說: 準備開新坑啦~~=3=

☆、22

“誒……懷瑾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聽盛宇說你離開了公園,我找了你很久。抱歉,把你一個人落在公園了。”懷瑾抱緊我給我道歉。

我看了一眼黃昏下的旋轉木馬,輕聲說了一聲:“沒事……對不起,我亂跑了。”

“想玩嗎?”懷瑾笑著問我。

我搖搖頭,倒是問他:“懷瑾,買一串棉花糖給我吧!”

懷瑾鬆開我去買了一串棉花糖給我,我撕了一片下來,甜味在舌尖瀰漫散開。原來……棉花糖是這樣的味道。

“沒想到棉花糖的味道是這樣子!”手指也沾上了棉花糖,我舔了一下,看著手裡被吃剩一半的棉花糖發呆。

“怎麼了?是不是不好吃?”懷瑾揉了揉我頭髮,關切的問。

“沒有……很好吃。”

懷瑾親了親我嘴角,笑著和我說:“真的很甜。”

看了我半響,才緩緩問道:“那你,為什麼要露出落寞的表情。”

我沒有看懷瑾,只是一個勁的拿著懷裡的氣球和棉花糖,很久很久才輕聲說:“年幼之時,約莫四五歲吧,感覺能吃上棉花糖就是一件極大奢侈的事情,我乞討了很久錢都買不起一根。等我大了……卻再也沒有想過了。”

我怎麼會告訴懷瑾,過去的我,在垃圾堆裡找著殘渣,就為填飽肚子。

“我一直認為我父母拋棄我只是他們身不由己,他們肯定會回來找我。所以我一直在那條街流浪,期盼我父母把我接回去。”

說完,我站起身把手裡的氣球送給了一名對我笑的小妹妹,又坐回懷瑾身邊。

“後來這種認為,演變成幻想。我就幻想著我父母,他們不是什麼有錢人,就是普通人這樣,在世界某個地方苦苦尋覓他們丟失的兒子。我在街邊乞討的時候,很多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小孩與他們父母手牽手在我面前路過,我多想……問問我父母為什麼不要我了。”

我害怕被拋棄,害怕一個人被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