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浣晨怎麼也沒想到陸西白會來。
這段日子陸西白經常忙得不見人影,雖然他每天都會抽空來看她,但是停留的時間都很短暫,很少會有和她一起吃早飯的時候。如果是平常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今天,陸浣晨與商顏雨約定好的日子。
早飯吃得很安靜,陸浣晨不開口,陸西白也不說話。
早餐過後,霜月端上了陸浣晨的藥來。她小心翼翼屏住呼吸,如今的陸西白與以前那個和善可親的大閣主完全不一樣了,即便霜月只是來送個藥,在接近他時也會感到壓迫感,尤其是看到他戴著的半邊面具,更會覺得陰冷森森。
如今他是大祭司,而不是當年的大閣主了。
陸浣晨也不去看他,端著碗就自己喝起來。藥汁比尋常的草藥還要苦,不過陸浣晨卻絲毫不覺。
陸西白溫和地盯著陸浣晨看,她有碎髮從耳後散落下來,陸西白抬手想要幫她別回去,但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她,陸浣晨就蹙著眉躲開了。
陸西白收回手來,嘴角的笑意依舊溫和,眼眸深處卻有些陰鬱:“身體比以前好些了嗎?”
陸浣晨卻將喝完之後的空碗遞給了一旁的霜月,又取過霜月手中的茶杯涑了涑口,沒有理會陸西白的話。
她在故意疏遠陸西白,比往日裡的態度更加冷淡。或許這種心態可能急切了一些,不過她現在只想要陸西白快點離開。
她的態度這麼惡劣,陸西白也不惱,安安靜靜地陪在她身邊,在她吃過果脯之後,詢問她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我想要休息一會兒。”陸浣晨仍是拒絕了他。
陸西白沒有強迫她,這下他真的很遂她的心願,留下她一個人離開了。
他的態度和以往一樣,溫和又強硬,但陸浣晨總覺得有些奇怪。他難道知道了今天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嗎?所以才想要用這種方式給她最後一個機會?
不過這些想法出現的片刻陸浣晨就搶先否決了。與其說這樣的猜測不能發生,不如說她不願意有這樣的可能性。
按照約定好的計劃,霜月偷偷潛入到後廚,在煉陽宮一眾下人的飯菜中撒入之前商顏雨給他們的藥粉,等到了晌午,基本上整個煉陽宮的人都會昏睡過去。
果然,晌午之後,整個煉陽宮已是寂靜一片。
與此同時,商顏雨和易瑄喬也從竹林後山出來了,兩行人在煉陽宮門口碰面。
一見面,陸浣晨就隱隱察覺到商顏雨的不同,但具體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同。她沒有將疑問說出口,卻暗自多了幾分警惕。
“煉陽宮在魔教的腹地,離出口還有一段距離,在等到那些人出發前,先要保證教中沒有其他人會發現這裡的異樣。”商顏雨不愧是女強文的女主,在這樣緊迫的情形面前,仍然面不改色地分析著當前的局面。
陸浣晨想了想,對霜月說道:“霜月,你去將煉陽宮的大門關上,等到外面一有動靜,我們就從側門出發。”
側門那裡有一片林子作為遮掩,他們透過那裡混入隊伍應該不會引起太大的懷疑。
一切都商定好之後,四人就靜等著時機的到來。其間陸浣晨有心想要詢問一下陸紀該怎麼辦,但即便不問她也清楚,眼下逃不逃的出去都難說,就算問了也是於事無補。
等到響徹四周的征戰鈴一響,陸浣晨明白那批出發的人就要來了。
他們從側門挑選著恰當的時機魚貫而出。商顏雨陸浣晨霜月都已經換上了魔教弟子的裝束,只不過她們三個畢竟是女孩子,白皙的面板有些太過醒目,尤其是陸浣晨和霜月,整日待在不見陽光的煉陽宮,幸而易瑄喬常年跟著西山金煞的哥哥們行走江湖,早就摸索出一套門路,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將她們易於暴露的特點全部遮掩起來。
而易瑄喬這張在逃嫌犯的臉也被徹底易容成另外一個人,只是他學術不精,一些容易被辨出痕跡的地方需要用道具來遮掩,除此之外易容術堅持的時間也不長,這就意味著他們一出了教門就要趕緊找機會離開隊伍。
四個人安然無恙地混跡在隊伍中,跟著人潮往前走。陸西白是個絕對的□□者,在他的治理下,教中的弟子們也都一個個面無表情,即便只是在行進的路上,也嚴肅得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不知道走了多久,其間陸浣晨因為身體虛弱險些摔倒,幸好易瑄喬在旁邊扶住了她。
臨近關口時,隊伍的前面傳來一聲騷動,但是還沒等他們摸清發生了什麼事,騷動就停止了。
再往前走了一陣,陸浣晨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