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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正是霜月,為了不惹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一路上她都作男裝打扮。

陸浣晨壓著聲音低咳兩聲,沒有說話。

馬車經過坑坑窪窪的一段山路,大約一刻鐘左右,終於安穩地停了下來。

“到了嗎?”霜月問道。

駕車的人回答:“到了。”

霜月這才攙扶著陸浣晨下了車。陸浣晨已滿了十八歲,本應嫁做人婦的年紀,但是她的身高與十五歲時卻沒有多大變化,身子瘦削得不像話,面板白皙得沒有一絲血色。

不過臉還是美得,雖有幾分病氣,但畢竟底子在那裡。

丁神醫的師兄名付陳,字無了,早年間出師後便四處遊歷,名聲雖不及駐守在魔教的丁神醫,但是醫術卻有專攻。後來年過半百後,付陳就在位處江南的鄉下買了套院子,提名清靜院,似乎是寓意著他對自己晚年的期許。

霜月扶著陸浣晨站在門口等著,駕車人先進了院子裡去找付陳神醫。正巧這時一個揹著藥框的年輕男子走來,要往清靜院裡去。那人穿著藏青色的粗布衣裳,這一路上她們多多少少講過水鄉之人,不過卻少見有他這麼高挑的。從背影來看應當是個美男子。

“這位小哥等一等。”霜月正要喊住他,不知從哪兒跑來一群小孩子,懷抱著石塊朝著那人砸過去,一邊嬉鬧著一邊罵他“醜八怪”“怪人”。

那人也不惱,就像是全無感知一般,連躲也不躲就走進了清靜院。

“膽小鬼,每次都這樣,真沒意思。”

幾個小孩子罵罵咧咧的,因為其中夾雜著生僻的方言,霜月她們並不能完全懂其中的意思。不過這群小孩在看到守在門口的陸浣晨與霜月時,卻來了幾分興致。這兩人細皮嫩肉,與鄉間的氛圍格格不入,而她們身上穿著的都是最上乘的布料,在這樣的窮鄉僻壤很少見到。

“大小姐。”駕車人出來接她們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寬大道袍的光頭僧人。

霜月滿目好奇。她從小在魔教長大,對外界的瞭解不多,所以未曾見過如此“怪異”之人。

“在下付陳無了,大小姐貴安。”僧人雙手合十,朝著陸浣晨行了禮。

陸浣晨也跟著回禮。

之後駕車人就把馬車趕到了清靜院中。付陳則帶著陸浣晨先進了屋子,檢視她的病情。

例行的把脈後,付陳的臉色逐漸變得嚴肅。他抬眼直視著陸浣晨:“我師弟怎麼說?”丁神醫給他的飛鴿傳書裡只簡單說了一些情況,並沒有詳細說明。

霜月神色緊張:“付陳神醫,大小姐她……”

付陳皺著眉搖了搖頭:“大小姐的身體先天虧損,寒氣入骨,我雖擅長疑難雜症,卻也沒有見過如此異樣的脈搏。”

陸浣晨低咳幾聲,收回了手:“先生盡力而為就好。”她這副身子早已時日無多,出發來這裡之前陸浣晨就已經明瞭。

陸浣晨被付陳無了安排在了單獨的明月堂中暫住。這位付陳神醫果真是為奇人,早年遊歷四方時被佛道感悟,剃髮為僧,後來懷著一顆救世濟人的心還俗到了這裡,整個後院都是慕名前來求他醫治的病人,每月朔日,付陳無了還會在前堂為鄉里鄉親義診。

霜月攙扶著陸浣晨來到明月堂中,在屋子前面的空院裡,方才見到的青衣男子正在地上挑揀著藥材。他聽到霜月她們走來的動靜,有些手足無措地站起身來,因為太慌張,藥材被他碰翻一地。

付陳道:“這位是我的徒弟木言,他不能說話,所以與生人接觸的時候會有些笨拙,還望見諒。”

那人就像是沒有聽到付陳的話,低著頭,自顧自地將灑落一地的藥材撿回藥框中。

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陸浣晨接連朝著那人看了好幾眼,直到霜月喚她才回過神來。

陸浣晨身體太過於孱弱,寒暄一二,就告別付陳回房去休息了。霜月則跟著付陳去拿藥,駕車人也去安頓那些守在暗處保護她的死士們,一時之間房間裡就只剩下陸浣晨一人。

雖然舟車勞頓,但陸浣晨躺了一路,途中還常常停下來到客棧裡休息,所以現在也不算太累。她安靜地坐在窗前,推開了乾淨的木窗,支著窗欞託著下巴看向外面。

能在這裡死去也不錯,至少比暗無天日的煉陽宮要好得多。

看著看著,陸浣晨的注意力又被院中的擇藥人吸引過去。至今為止,她還沒有見過那人的正面。

說來也巧,正在她盯著他看的當口,不知道從哪飛來兩三隻麻雀,嘰嘰喳喳的吵鬧不休,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