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虛假,只不過常年表情微弱的臉上忽然呈現出這樣的笑容,還是讓竇靜妤微微吃驚。
“臨毅,你知道,娘說的不只是這樣。”竇靜妤看著他的眼睛,慈愛而又關切的說道:“吃穿不愁,能夠自由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你一直過得不就是這樣的生活嗎?如果,江雪文真的那麼可有可無,娘為什麼要讓她進門呢?”
“你難道要一個人始終孤孤單單的過一輩子嗎?”
“娘,這也未嘗不可。”盛臨毅偏過頭,目光渙散的,注意力不知集中在哪裡。
“是嗎?”竇靜妤抿緊唇:“臨毅,你覺得很好,可娘並不這樣覺得。”
“娘無法一直看著你,到時候,娘和你爹走了,你呢?你怎麼辦?你的兄長也無法一直陪伴著你,若是到時候,只留下你一個人,沒人給你養老送終怎麼辦?!”
“娘,”盛臨毅莞爾,他道:“鎮國公府這麼大,難道,還沒一個人能給我下葬嗎?”
“臨毅!”竇靜妤喝道。
“娘,”盛臨毅嘆了口氣,他抬起頭看著竇靜妤:“您就安安心心快快樂樂的一直這樣下去,您為我們兄弟已經操碎了心了。”
他走到竇靜妤身邊,俯下身子,伸手捻起竇靜妤髮髻上一絲顯眼的白髮,溫聲說道:“您看,您已經長出白髮了。”
“所以,您就放下心吧。”盛臨毅握住竇靜妤交握於膝上的手,他看著這雙已經顯露出不明顯細紋的手,道:“娘,兒子為您新制了一瓶護手膏,我一會兒讓人給您送來。”
“……”竇靜妤無奈的看著他,只能點了點頭,她捨不得為難自己的兒子,至於江雪文,唉。
“那兒子先告退了,娘,您只要開心就好,別的事情,就交給兒子們,您和父親,也到了該享受我們付出的時候了。”
“這話別在你爹面前說。”竇靜妤笑了笑,她道:“他這人,最不服老,你若是在他面前這樣說了,他一定會發脾氣,好好整治你呢!”
“那娘要為兒子保密。”盛臨毅笑得一如小時候那般,竇靜妤眼前不禁有些模糊,她用手抹了抹眼角,盛臨毅擔心的看著她,“娘……”
“沒什麼,娘只是覺得,你們都長大了,這心裡呀,還真有點不是滋味。”竇靜妤眼角微紅,卻沒有流下眼淚。
盛臨毅相信了她的話,竇靜妤沒有必要騙他,於是他道:“那,娘我先走了。”
“去吧。”竇靜妤點點頭,目送他離開了屋子。
竇靜妤調整了一會兒情緒,然後吩咐丫鬟將江雪文找來,說完盛臨毅,也要找江雪文談談。
江雪文是灰暗著一張臉從竇靜妤那裡回來的,她一回來就撲到床上好生大哭了一場。
不止是哭自己的丈夫與自己離了心,再也挽不回來,也是哭自己的愚蠢,不知好歹。
“少夫人……”她哭得時間太長,一旁的丫鬟欲言又止。
哭到最後江雪文也哭累了,丫鬟們拾掇著將她在床上放好蓋上了被子。
“弟妹怎麼樣了?”薛如意站在江雪文的院子門口,問江雪文的貼身丫鬟綠璧。
綠璧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緊閉的房門,道:“綠璧替少夫人多謝三少夫人關心了。”
“我和弟妹關係親密,不講究這些虛禮,綠璧,雪文到底怎麼樣了?”薛如意關切的問道。
“少夫人被夫人叫過去後,回來臉色就不太好,還大哭了一場,剛才哭累了,睡著了。”綠璧道。
“是這樣啊。”薛如意沉吟了一會兒,“那等弟妹醒來,我再過來吧。”
“恭送三少夫人。”綠璧行禮,當她站起來時,只能看到薛如意的半個後背的身影。
綠璧嘆了口氣,垂頭喪氣的走回江雪文的臥房前守著。
江雪文是書香世家之女,她也繼承了書香世家女子心腸,柔情繾綣,千般風情只為喜愛之人。而盛臨毅無疑就是她喜歡的人,她將一腔心思都傾注在他身上,一朝被他厭棄,江雪文就感覺如同天崩地裂一般絕望。
竇靜妤開導過她,讓她以後對盛臨毅的所作所為不要放在心上,盛臨毅也是喜歡她的,不然怎麼會對她的所作所為這麼生氣?
可是江雪文仍未釋懷,她從竇靜妤的話語中探到了口風,盛臨毅日後只會將她當做自己的妻子一般尊敬,就如同平常的豪門大族內的夫妻一樣相敬如賓。
這怎麼可以!她深愛著盛臨毅,盛臨毅怎能那樣對她?
可惜她再也得不到盛臨毅的心了。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