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花貓墨綠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有魔力,一個高大的身影漸漸倒映出來,帶著一身冷冽的氣息,靠近那個昏迷在地的女人。它盯著他,警告似的叫了兩聲,卻連著瓢潑大雨一起完全被男人忽視了。
他邁著沉穩的步子走到女人身邊,傾身觸了觸她的額頭,然後皺眉把她抱回車上。
花貓緊跟過去,迎來男人森寒的目光,嚇得它一個奓毛。他卻只是看了它一眼,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關門的動作遲緩了半分,讓它輕鬆地跳上了車。
明亮的病房內,男人站在床邊,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麼。他的目光注視著床上,憤怒、掙扎、疑惑一點點閃過,最後僅餘憐惜。
床上的人兒顯然睡得並不好,一雙秀眉緊緊蹙著,睫毛不斷抖動,大冷天額頭上還冒著虛汗,星星點點連成一片。大雨化開了她臉上的妝容,只剩下一張素顏。
房間裡光線很暗,是凌晨淺淡的微光,預示著一天的開始,他卻不想這一天就這麼結束。
他不想否認發現她不見時那種慌亂與擔憂,原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居然已經有了所謂的愛憐。
是她明明腰痠背痛還要堅持演戲的時候?是她手臂受傷卻仍在鏡頭前完美表現的時候?還是她發現了他眼底的傷痛,在他毫不客氣的吻裡瑟縮顫抖的時候?
一點點回想,才驚覺與她在一起的點滴細節都銘刻在心裡,不去觸碰的時候就靜靜流淌在心底,此時探尋出來才發現,那些早已覆蓋了他整個思緒,一發不可收拾。
他湊近她,用袖口小心翼翼地擦去她額頭上的汗水。她緊皺著眉頭,滿臉痛苦,他也皺起眉,為什麼她夢中仍是如此痛苦?
他伸手撫上她眉間,想要化開那些褶皺,卻終究是徒勞。他苦笑了一下,想要收回手的動作卻頓在原處,細小的淚珠從她閉著的眼睛裡流出,透明的液體順著眼角滑落,埋進黑色的長髮裡,不見了蹤影,卻牽動他的心絃……
然後慢慢地,他俯身靠近,吻上她的眼睛,那樣輕,生怕驚醒了她。
她動了動,像是渴了,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剎那間,那兩片薄唇現出晶瑩透亮的桃紅色,彷彿是什麼特殊的邀請。
他低嘆一聲,覆了上去,淺淺品嚐,輾轉啃噬,再也抽離不開。
淺淡香甜的味道,一點點在唇齒間流轉,同其他女星身上濃豔的味道不同,別具一格,獨一無二,是她特有的味道。
拍戲的時候他也這樣吻過她,卻不似現在這樣靜謐,有的只是一味的兇殘和憤恨,把那些剝皮噬骨的恨意全部轉嫁在她柔軟的雙唇上,讓她顫抖,讓她恐懼。
現在他卻有些後悔了,這樣的香甜,怎能那樣粗魯地對待?
她輕微地□□出聲,卻像是緊繃的細線被輕輕彈了一下,把他從沉溺中拉出水面,所有理智都在一瞬間迴歸,讓他整個人一驚。他看清面前這張臉,這容顏並不是他本應思念的那個人!
他趕緊抽回身子,俯瞰她的睡顏。寬大的手掌握成拳放在身側,眉宇眸間全是掙扎。
他終究轉身離開,卻在伸手搭上門把的瞬間有了些許遲疑,就是這半分遲疑,讓他沒有錯過她輕啟的唇瓣間傳出的呢喃:“阿森……”
於淼醒來的時候,窗外還是陰沉沉的。
連綿的大雨下個不停,雨水打在窗簷上發出滴滴答答的悶響,時而密集時而稀疏,終於把她弄醒了。
房間裡只有床邊一盞夜燈亮著,光線很暗。鼻尖是醫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讓她立刻明白身在何處。
她身上只著了貼身的衣物,周身被床鋪輕柔地包裹起來,很舒服,卻蓋不過身上傷口的疼痛。那針扎一樣的刺痛遍佈全身各處,牽動著每個神經一起折磨著她,迫使她皺起眉頭,不滿地□□了一聲。
昏迷之前的事情一點點回放,她嘆了口氣,然後啪的一聲,房間就亮了。
她皺著眉適應了一下刺眼的光線,直起身。
因為開了暖氣的緣故,男人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薄襯衫,斜著身子倚在門邊,一雙丹鳳眼毫不掩飾地觀察著她。他姿態隨意,手腕上的袖子捲起來,沒有了平時冷硬的感覺,看起來親近了許多。
“醒了?”
她點點頭,還有些蒙。這一覺睡得太累,夢一個接一個地纏上來,醒了之後還覺得心跳得咚咚的,嘴巴更是乾渴得難受。她四處看了看,想找水喝,目光卻落在床邊的椅子上。
病房裡條件簡陋,只有一把椅子靠在窗子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