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憐香。”
“憐香?”歐廣澤仔細琢磨了一番,才緩緩道,“好名字。”
於淼被他捏著手腕半圈在懷裡,姿勢彆扭至極,更擔心萬一有人進來會撞見這一幕,只能小聲地喊了一句:“皇上……”
她帶著幾分膽怯微微抬了眼眸,正對上他深邃的眉眼,又趕緊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男人卻被她那一對水波流轉的眸子勾了心魂,託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臉,細細打量她的五官。
她想要逃脫卻被他另一隻手禁錮了身子,只能被迫同他對視。
他周身強大的氣場讓她幾乎難以呼吸,只能緊盯著他的眼睛,裡面深邃的波濤一圈一圈將她捲進去,再也難以逃脫。
於淼幾乎忘記了這是演戲,不自覺地看著他那雙丹鳳眼,裡面隱藏著冰冷與哀傷。再一眨眼,那一切又消失無蹤,像是縈繞著層層疊疊的霧氣,深不可測。
男人似乎也發現了這一刻的脫軌,皺著眉,對她帶著探尋的眼神感到厭煩,大力捏住她的下巴,毫無憐意地抬起送到自己唇邊,然後狠狠地吻了下去。帶著侵略,帶著恨意,唯獨沒有絲毫愛意。
於淼承受著,毫不意外地感受到嘴裡有些許腥甜,卻來不及深思,就被他兇猛的攻城略地佔據了全部思緒。她不敢反抗,只能承受著他綿長而毫不憐香惜玉的吻。
她藏在寬大衣袖下的小手,因為緊張滲出些許汗水,在他兇猛的攻勢下,用力抓住他龍袍的一角。
男人終於鬆開她時,她已經幾乎癱軟在他懷裡,渾身上下提不起一點力氣,剛要抬頭去看男人的表情,他冰冷沒有絲毫暖意的話語在耳邊響起,瞬間打破了她心中僅有的一絲甜蜜:“憐香,聽說你還有一個名字,叫天鸞。”
說完這句話,他毫不猶豫地起身離開,留她一個人倒在地上,淺綠色的宮裝也因為方才的激烈而凌亂起來。
她低頭斂眉,瑩瑩的淚水一點點滴落在手鐲上,那獨特的花式,巧妙的做工,一看就是稀有的物什,是他曾經送給她的。只是那時候,他還不是皇帝,她也還未進宮。
如今,她是天鸞,是天冥教的公主;而他,是她的殺父仇人,也是當今聖上。
“卡!”導演滿意地在旁邊點頭,衝於淼豎了個大拇指,“不錯,表情、眼神都很到位,繼續保持。”
於淼笑著湊過來,相機正好停在最後的畫面上,攝影師的角度抓得剛剛好,空蕩的書房裡一身宮裝的女子默默流淚,哀傷卻不深重,淺淡的憂傷恰到好處。如果她是觀眾,只這一幕就足以賺去不少眼淚,再加上後期的剪輯和音樂製作,想來宣傳片的效果應該不會叫人失望。
於淼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回去補妝。
“本來還以為你和歐先生之間有什麼過節,擔心你們演感情戲會有摩擦。現在看來,倒是我想多了,你們配合得簡直稱得上默契。”導演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跟她說話,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她聽見。
“導演你說笑了吧,歐先生和我……”於淼定住腳步想要解釋。
“不信?你自己來看。”導演指著螢幕。
畫面裡,女子半是嬌羞半是沉醉,完全是戀愛中少女的青澀表情,對待喜歡的人無措忐忑,只能一點點接受對方的攻城略地。而男人略帶瘋狂的強吻,更是將兩個人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矛盾體現得淋漓盡致。
如果那畫面裡的女子不是自己,於淼一定會為兩人的悲苦戀情而憂傷,甚至揪心。但演出這一幕的偏偏是她和歐廣澤,是那個一看到她就恨意滔天的男人。一旦認清這些,原本在她心底湧動著的那些悲苦淒涼就統統煙消雲散,被一種奇妙的彆扭所取代。
“沒關係,吻戲這麼多,別因為這次的物件是歐先生而太在意了。”橙子拿著大衣過來給於淼披上,可能是看她精神恍惚,還出聲安慰,“不過於淼,你們演員真幸福,能跟那麼多好看的人一起拍戲,牽手、擁抱、接吻,福利多多呀……”
於淼撲哧一笑:“橙子,你這是春心萌動了?想跟誰牽手擁抱接吻?來,跟我說說,我給你牽線搭橋……”
“什麼呀,我這是在安慰你!”橙子用旁邊的抱枕打她。
“知道啦知道啦,別鬧……”
其實她為什麼會有那一瞬間的恍惚,原因連她自己都不敢想。剛才她的目光觸及歐廣澤眼底的那一瞬間,她居然有些分不清戲裡戲外。他的眼睛裡,確實有哀傷,藏在冰冷後面不輕易示人,卻偏偏被她發覺了。
只是那一瞬間太過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