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他看上去就像是鄰家男孩,沒有半點“歐先生”的樣子。
“不用擔心,我睡隔壁。”歐廣澤又指了指旁邊的兩個臥室對她解釋。
於淼微微紅了臉,手腳麻利地趕緊去洗澡。
傷口在腰上,不能沾水。她小心地避開,側身站到蓮蓬頭下面,原以為萬無一失,卻很快發現傷口上的紗布被水沾溼,無奈之下只能速戰速決。
打仗似的洗完澡,要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腰上的傷藥沒有帶進來。
她小心地挪到門口,附耳上去,外面沒有半點聲響。
她想了想,套上歐廣澤給她準備的家居服,飛快地奔進房間,然後小心地掀起上衣,專心換藥。
傷口在腰側偏後的位置,她整個身子都扭曲著才能勉強上藥,十分難受。
咚咚兩下敲門聲響起,她抹藥的手一抖,不小心帶倒了旁邊的藥瓶,趕緊伸手去扶,卻牽動了傷口。歐廣澤一進來就看到她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樣,一隻手扶著藥瓶,另一隻手還撩著衣襬防止傷口上的藥蹭到衣服上,說不出的滑稽。
他走近,拿走她手裡搖搖欲墜的藥瓶,在她旁邊蹲下。
“你……”於淼驚訝。
“不想看你把這瓶藥撒了而已。”他讓她把衣襬撩好,然後一點點小心地塗抹在傷口上。
確實是傷得不輕。他找到她的時候想都沒想,直接送去了醫院,這是第一次看見她的傷,比想象中的要嚴重許多,原本白嫩的腰上皮開肉綻這麼一塊,突兀且破壞了原本的美感。只是更讓他奇怪的是,這傷口分明是刀傷,她怎麼會……
她看著他微微蹙起的眉頭,想到手臂受傷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半蹙著眉頭給她抹藥,小心仔細得像是在處理什麼動輒百億的大專案,認真專注。
“歐先生,您為什麼那麼恨我?”她輕輕地問出聲。或許是因為安靜得太過詭異,她下意識地開口,問出的卻是這樣的問題。她咬了咬舌頭,暗自懊惱,然後屏住呼吸等著男人的回答。
男人沉默了很久,久到讓她都後悔發問,她不想破壞兩個人稍有緩和的關係。
她乾咳一聲,剛想說些什麼岔開話題,他已經站起身:“上好藥了,傷口這兩天不要再沾水。”
她鬆了口氣,低頭去看,果然已經處理好:“謝謝。”
“於淼,你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她渾身一僵,低下頭去,沒有開口。
男人沉穩的腳步移到門口:“晚安。”門被輕輕帶上。
房間重新安靜下來,她長長地嘆了口氣,歐廣澤這麼問根本不是想要知道答案,他是在告訴她,不該問的就不要問,就像她不願意說一樣,他也不願意回答。
傷口隱隱作痛,不知道是不是藥效發作了。她躺好,閉上眼,睡著了就感覺不到疼了。
第二天,半夢半醒間,於淼聽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
她矇矇矓矓地推開門,正撞見在玄關換鞋的鄭燁。
他手裡提著外帶的早餐,正要進屋,冷不防抬頭撞見她,顯然被驚到,整個人愣在原地,表情豐富。
兩個人就這麼傻傻地對視了半晌,還是鄭燁先打破了沉默:“咳咳,穿得很……居家!”
於淼這才意識到自己大清早這身穿著出現在歐廣澤家,實在是引人遐想,張口想要解釋:“我……”
“你來了。”歐廣澤緩步過來,接過他手裡的早餐,到餐桌旁坐下,“過來坐。”
於淼感受著鄭燁探索意味十足的眼神,深覺繼續留在這裡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趕緊開口:“歐先生,我先回去了。”
歐廣澤只是看了她一眼:“吃完早飯。”
鄭燁也笑道:“別我來了你就走呀,一起吃吧。”
於淼這下想起來了,這個人就是那次酒會門口跟歐廣澤聊天的人,聲音很好聽,慵懶卻不輕浮,讓人印象深刻。既然歐廣澤都信得過,那她留下來吃飯應該也不會有問題,心思一定,她大方地在旁邊坐下。
鄭燁帶過來的是煎餅、油條一類油炸的東西,油膩膩的。於淼一向不愛吃這些,勉強嚼了幾口,大多喝的是歐廣澤煮的粥。
鄭燁看到粥的時候還笑著打趣:“喲,啥時候開始洗手做羹湯了?之前是誰說的君子遠庖廚?”
歐廣澤瞪他一眼:“吃完了?”
他立刻消聲,埋頭吃了一陣又看向於淼:“這粥真好喝,是吧於淼?”
於淼點頭,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