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和他保持距離,內心的恐懼根本掩藏不住。確實,她害怕這個男人。
在她的印象裡,這個男人就是她災難的預兆,每每出現得毫無緣由,卻雷霆萬鈞地破壞她原本安逸的生活。就像平靜的溪流間突起的怪石會阻斷原本平坦的水流,他就是她平靜如水生活中突起的怪石,就此擾亂她所有的安穩與幸福。
她胡思亂想著,男人已經開口,語氣裡有玩味,有鄙夷,有不屑。
“呵,一線女星的位子,原來就是這樣來的。”
“什麼?”於淼抬眼看他,在他不屑的目光中,她明白是自己剛才的舉動讓他有了誤會,“我和陳導不是……”
男人卻並不打算給她解釋的機會。
他走近兩步,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來回撫摸她細嫩的臉頰:“那杯酒沒落在你臉上,真是可惜了。”
於淼瞪大眼睛看他:“歐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勾了勾唇,眼神往旁邊一掃。於淼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之前那個端著紅酒的侍應生此刻正在一旁歡快地數著鈔票。
男人沒有再說話,他俯身湊到她跟前,伸手拾起她耳後的長髮。輕柔的髮絲在他手中糾纏,他把玩兩下,然後輕輕吹了口氣,讓髮絲從指尖輕巧地滑落下去,重新垂在她肩頭,舉止輕佻。
她緊張地後退半步,看到他唇邊勾著淺笑,卻透著寒意。
“是你故意讓她……”
歐廣澤看著她冷笑了一下:“於淼,這只是個開始。”他轉身離開,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帶動她周身的空氣流動,一陣冰涼。
於淼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忍不住一個激靈,這個男人太可怕。他把人心摸得這樣透徹,不過幾分鐘,就摸清了沈靜的個性,甚至還借沈靜的手向她發難,根本不用自己動手,就足以讓她知難而退。這樣的城府與手段,叫她望而生畏。
如果是別人,她一定會小心避開不去招惹,但這個男人,根本不用她招惹,已經恨她入骨……
最可笑的是,她連他恨她的理由都不知道。
於淼打電話讓司機過來接她,出了別墅才發現屋外的寒氣實在太過凜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她今天穿的黑色晚禮服質地輕薄,一點也不禦寒,雖然有披肩擋著,後背還是露了一半在外面。在酒會上還能靠著酒精暖暖身子,現在一出門就受著狂風的肆虐,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她剛想回到屋內,就看到歐廣澤一步一步優雅地向外走,離她所在的角落越來越近,也不知道是否已經發現了她。
周圍沒什麼遮擋物,只有旁邊低矮的灌木,下面覆了一層淺淺的樹蔭。於淼閃身躲進去,一動也不敢動。因為怕被發現,她連呼吸都儘量屏住,收斂了目光縮在那裡。
歐廣澤的聲音隔著樹叢傳過來:“鄭燁,你明年開春的行程定了嗎?”
“定了吧,經紀人沒跟我細說,怎麼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很獨特的音線,聽一遍就能輕易讓人記住,饒是於淼這樣的外行人也知道,這樣的嗓音拿去唱歌絕對好聽。
但此時更讓她覺得驚異的,是男人聲音裡顯露出來的那份慵懶與散漫,要知道,他面對的可是歐廣澤!
“我投資了個新劇,打算讓你來演。暫時定在明年春天,你把檔期空出來。”歐廣澤顯然已經習慣了他的漫不經心,語氣裡沒有絲毫怒意,倒有種熟人間的隨意。
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能和歐廣澤是熟人?
於淼悄悄從樹葉的縫隙裡望過去,影影綽綽間,哪怕是在光線昏暗的別墅門口,男人精緻好看的五官也仍是魅力非凡,於淼看過去的一瞬間,不自覺地呆了一下,“風華絕代”四個字就這麼出現在腦海裡。
她記得曾經有人用這四個字形容一位傳說級別的影帝,而現在,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也絕對稱得起這樣的評價,只是不知道和影帝相比又如何。
她這一分神竟忘了收回目光,正好與鄭燁的眼神撞上,四目相對,她趕緊挪開目光,又往陰影裡縮了縮。直到外面深深淺淺的腳步聲漸漸遠了,她才小心地走出來,伸展了一下麻木的四肢。
“你是誰?”慵懶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嚇了她一跳,一回身,果然是那個風華絕代。
她往他身後瞅了一眼,沒發現歐廣澤的身影,才終於鬆了口氣。她清了清嗓音,帶上招牌式的甜美微笑:“你好,我叫於淼,來參加酒會的,正要回去……”
她解釋到一半突然頓住,因為對方打量她的目光毫不掩飾,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