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昭想同他一起回邯鄲。他們明明都是易家遺孤,但所有的怨恨與責難卻都是易寒之在揹負。
她仍然記得那個在杏樹下倒立,給她做紙鳶的小舅舅。
關小昭深吸了一口氣,定下心神,在法寶鋪老闆“原來你什麼都不想買”的目送中走出店門。
正好這時易寒之走近了萬寶樓,關小昭便跟了上去。作為修真界第一的連鎖大型商城,萬寶樓的樓層,也是按照修為開放。
比如說關信瑜元嬰初期的修為,就可以進入一至四層;而易寒之的修為可以直接上第六層。易寒之原本直接想上六樓的,卻打眼在一樓大廳裡面看見了熟悉的事物。
引路的金丹女修只看到易寒之的目光轉向大廳的某個方向,卻並不知道具體是哪樣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這位易神君向來是聲名不佳,傳言此人暴虐好殺,且全無廉恥道德。
這位引路女修聽說過他在外的兇名,但從未想過事主竟然俊美如此。那九天之上的姑射仙人,也絕不會有更美的姿態與皮相。
她但是看上一眼便羞紅了臉,這樣的人物單是同她說上一句話都是值得回味好幾天的。因著許多大能脾氣古怪,原本他們這些引路者是非召喚不得打擾顧客,尤其是高修為的顧客。但是這位引路女修卻鼓起勇氣,準備去問候一二。
只是她的勇氣還沒有用上,就有一個清瘦的身影擋住了她旖旎的視線。
關小昭知道易寒之在看什麼。事實上,她也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東西。
蕭乘貘在邯鄲城送給她的,據說是關信瑜在抓周時抓到的玉片。
霎時間她的心情很是震顫——就像她從沒放棄過追尋自己的身世,易寒之也從沒忘記過她。
關信瑜走上前去,順便向引路女修放出威壓將她震懾於原地。她站在距離易寒之約半丈的距離,傳音道:“其實比起這枚玉片,我更喜歡三歲生日你送我的那對貔貅。”
易寒之驟然轉過頭來看她,目光寒利如鷹,全身威壓凝聚性地籠罩下來,幾乎讓關小昭喘不過氣。
但是她面色依然如舊,只是抬起一雙平靜的眸子望向他,緩緩向易寒之肩上的黑貂伸出手來。
那噬魂貂吱吱叫了兩聲,忽地躥出來,像是一道光一道影,在她嫩白的手腕上咬了一口,又趴回易寒之的肩膀。
關小昭不為所動,仍是朝它伸著手,彷彿是面對一位老友。
易寒之蹙眉不語,黑貂卻順著他的肩膀爬下,跳到關小昭的手肘上。
關小昭將它抱起來,親暱說道:“你長胖了。”
噬魂貂不滿地在她手上又咬一口,這回卻只見口水不見牙印。關小昭撫摸著它油光水亮的皮毛,對易寒之傳音道:“易神君可願換個地方說話?”
易寒之冷哼道:“不願。”
但是在一刻鐘之後,他還是和關信瑜一起坐在四面樓專門出租的防竊聽會客室裡。
與關小昭的世界裡,在雁蕩山洞的那次會面不同——這次的關小昭心情平和許多,易寒之也不是瀕危狀態。所以她絮絮叨叨說了許多過去的事情,一邊說著一邊伸手給黑貂喂堅果。
易寒之:“……”
雖然關信瑜的自述和噬魂貂的使得他能夠確認這的確是那個他以為也死在邯鄲城的外甥女,但總覺得畫風有點不太對。
邯鄲易家一向是高冷姿態,她怎麼就被賀天派給養成了個話嘮?
“夠了。”易寒之制止了她說過去那些蠢事,冷眼問道:“縱然你說的都是事實,卻又來找我作甚?”
“好好地待在賀天派做你的一峰之主,何必偏要自認來做一個已經覆滅的世家小姐,要當喪家之犬?”
關小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您有沒有看過《廢柴修仙傳》?”
在修真界裡,話本也非常流行,尤其是這本“《廢柴修仙傳》”講述了一個觸怒天帝被斬殺於誅仙台的仙人,如何穿越成下界一個五靈根廢柴修士,逆襲走上人生巔峰結果被情敵設計身死,然後又重生報復的故事。
這個話本千年前一度非常受歡迎,但五靈根之人天賦異稟畢竟是無稽之談,為了避免誤導廣大年輕人,十大仙宗聯手封禁了這套書。
但是越禁越火,天下至理。更何況它也只是個話本,也沒有誰真花費大工夫去禁它。
像易寒之當初也是個中二熱血少年,多半是看過的。
關小昭看他面色一僵沒有回答,心下了然,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重生還是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