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都不得不跟她行禮,又怎麼會忍氣吞聲等到收集證據再去告御狀,反而直接將李家跟私稅一事相關的摺子往御書房一扔,連個招呼都不打,領著左安明留下來的親衛闖進李家。
等到李右丞跪在書房門口的時候,惠安已經將幾十箱的贓物抬到了宮裡,堵得皇上出不了門就差爬窗了。
李右丞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誰家搜還搜不出些不該有的東西,以他家中身份,除了當今皇上和長公主也沒人敢去搜啊!這東西都擺出來了,再不收押李家人豈不是啪啪打皇上自己的臉麼,皇上無法只得叫人將右丞與其妻連同家中幾個嫡子捉了起來。
李蟬秋手下大丫鬟比棋玉大個幾歲,是李家安排著要李蟬秋帶來的。這丫鬟身負武功又忠心護著李家,看著李蟬秋只落淚卻不敢與長公主作對便心急如焚。這丫鬟或許是受他人指引或是自己膽子太大,竟偷了左家的賬簿和信件,送給在宮中的昭妃。
昭妃便是李蟬秋從小一處長大的長姐。
昭妃也是救人心切,又怕這些私信送去御書房,只讓偏向長公主的皇上強壓下去,她便也是大膽極了,竟在中秋家宴強出頭,想要甩出這些東西,使得皇上看在幾個王爺在場,不好袒護,不得不懲治了長公主。
昭妃也不知是傻還是急瘋了。
她知道四年前一事,長公主絕不會放過李家。這件事鬧大,她定是活不了了,但至少李家還有可能得到長公主的讓步,或許有個男丁活下來。
左家謹小慎微慣了,可還是那句話——誰家沒有些大大小小的腤臢。這些密信和賬簿雖有些問題,能定罪,可也都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情。昭妃這般要豁出命去,也要將這些問題舌燦蓮花的扣下帽子在長公主頭上,把這件事化到無限大。
可她剛拿出這東西,家宴之中跪在皇上面前,哪裡有她開口的機會,長公主一看是左家的東西,當場掀了桌子,皇上也不敢攔,她一碗滾粥潑在了昭妃臉上,伸手就拿著瓷的碗蓋,照死裡往昭妃臉上砸去。
太后恰好更衣不在場,長公主帶著皇上長大的,就是這皇殿之上最大的人,她就是一言不發的站在那兒,使出了狠勁兒的打,皇上不開口,也不敢有親衛上去攔她。
皇上也懵逼了,嫁人多年的長姐連年輕時鐵血戰場的勁兒都拿出來打人了,眼見著昭妃血肉模糊倒在地上,長公主才施施然蹲下撿起賬本密信,坐在了皇上身邊的矮凳上開始哭了。
哭的梨花帶雨,哭的痛徹心扉。
先哭先帝在天之靈,又哭左安明逝去之苦。太后回來看到這個情景,也是說不出什麼了
昭妃人都半死了,長公主這時候反扣上了十個八個罪名,昭妃也沒得辯解了。皇上也不是那麼寵昭妃,眼見著長公主這般發狠的要弄死李家,朝堂上一片傾倒,李家罪名的摺子越來越多,他也是下了手。
李家是滅的差不多了,可李蟬秋還在自己家。長公主是沒打算放過李氏。這些事情隱秘到連頗受左陽信任的水雲也不清楚。
只是這婚是皇上賜的,這媳婦兒是自家的,送密信給昭妃這件隱秘的事兒揭露出來,打了皇上的臉,自家也無光。她並沒挑破,更不相信只是丫鬟作為,李蟬秋從未指使。
她只是想慢慢弄死李蟬秋。
只是兩年過去了,左陽從不問過李氏的事情,忽的提了起來。長公主畢竟是疼愛左陽,看左陽似乎想留李蟬秋一命,自己便放手讓他去決定。
然而左陽留下李蟬秋的命,也是考慮了極久。
李蟬秋已經跟他成婚了,要是李蟬秋一死,恐怕還要有婚事,到時候再去挑選甚至又是一陣勢力聯合風起雲湧,他已經受夠了。
而李家勢力已倒,李蟬秋無依無靠,不必考慮孃家權勢對左家在朝堂上的影響,省心省事。
他短時間都不想要子嗣,李蟬秋的身子也看樣是不能生育的,正合適。
李蟬秋如今也學乖了,縱然她有為家人報仇之類的想法,左陽不受手她蠱惑,也不會制不住一個病弱的女子。
更何況那個人已死,他心裡永遠都記著,也留著個疙瘩,覺得娶誰都沒個區別了。
只是他總是要碰李蟬秋的,到時候也就說已經行房,也好有理由讓長公主放李蟬秋一命。
於是此刻,他才會這般強裝著溫柔笑顏,吃力地說:“怎麼了,如今見了我卻也不軟言兩句?”
一低頭卻看著秋娘,啊不,是北千秋臉上的表情如遭雷劈。
“怎麼了?”左陽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