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來了”,夏杏端著一個偌大的銅盆,沐九兒裝作從衣櫃中取出兩個藥瓶,其實卻是靈兒剛替她準備好的解毒丹和清玉泉水。
將清玉泉水倒入銅盆,細細地替小豆子清洗傷口。
“給我一把匕首”,沐九兒面色嚴肅,連一向與她不合的夏杏都愣愣的,褚瑞將平日裡沐九兒用來處理藥材的小刀遞上去,沐九兒飛快地在小豆子的傷口上劃了一個十字,黑血不斷地流出,再用烈酒消毒之後,傷口泡進清玉泉水中,然後將解毒丹給他服下一顆。
“以內力順足、少、陽三筋,將毒素逼到傷口處,逼毒可會?”,沐九兒冷冷地看著夏蒙,現在這裡她要搶救另外一個孩子,褚瑞此刻又不能動用內力,便只能是夏蒙。
夏蒙深邃的眼神瞬間變得有些晦暗,他將腿往後縮了縮,整個人斜靠著軟榻。
“好”,知道現在不是談個人恩怨的時候,更何況,他看了看一旁的褚瑞,又看了看夏杏,只怕那份感情也是自己妹妹一廂情願而已。
接過小豆子,一隻手固定住他的身子,另一隻手抵上他的背。
沐九兒點點頭,將另一個小孩子的傷口也順著剛才的步驟又坐了一遍,自己親自替他逼毒。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天色漸黑。
“呼”,沐九兒緩緩收功,虎子噗的噴出一口黑色,她快速封了他全身各個大穴,看著那已經變得烏黑的小腿,她用匕首將傷口擴大,狠狠地劃拉一刀。
黑色的血快速迸濺出來,夏蒙也依葫蘆畫瓢。
直到血液不待半點黑絲之後,沐九兒才為兩個孩子的傷口撒上金創藥粉,大鬆了口氣。
“終於好了”,半個時辰後,沐九兒替小豆子把了脈,“回頭給他們熬一些補血的藥變成。”
“好,好了”,夏杏低低呢喃。
褚瑞看著沐九兒臉色一變再變,一直回想著從最開始沐九兒的步驟。
沐九兒看著褚瑞,“你一直在尋找剋制毒性的方法,卻忽略了最原始的,若是能將毒素排出,克不剋制,不都沒有關係了嗎?”
褚瑞點點頭,“我之前試過,可是卻沒有辦法將毒素完全根除。”
“恩”,沐九兒低低應聲,若非有解毒丹她也不能做到。
“兩個孩子中毒尚淺,根除毒素比較容易”,褚瑞淡淡的語氣,卻是為沐九兒解了圍。
沐九兒低著頭,心裡也知道自己這麼做不對,可看著小豆子,她無法袖手旁觀。
“原來是這樣”,好久,夏杏才嘆息著出聲。
“這兩名孩子暫時留在這裡吧”,褚瑞若有所思地看了沐九兒一眼。
夏蒙點點頭,“那就不叨擾了。”,說完拉著夏杏就要離開。
夏杏期期艾艾地看著褚瑞,“瑞大夫,我,我……”
“走”,夏蒙有些急了,現在人家很明顯對她沒興趣,她還要倒貼上去嗎?
“我不走,哥”,夏杏掙扎著,“瑞大夫,瑞大夫……”
看著夏杏被夏蒙連拖帶拽地拉出房門,沐九兒才嘆息著,“夏杏好歹是個姑娘家,你就不能對她和顏悅色些”,話一出口,她就感覺到了自己的呃失言,訕笑著,“我先去準備晚飯。”
褚瑞看著沐九兒的背影,“與其沒有希望地牽掛著,不如快刀斬亂麻!”
他明顯地看到沐九兒的身形一頓,然後落荒而逃。
她到底經歷過什麼,他不知道,但是他心裡比誰都要清楚她對感情的牴觸,別看他們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這麼些日子,但真說起來,他們之間還真談不上什麼瞭解。
對彼此的來歷,他們都諱莫如深;就算是相互關心,也只是浮於表層,更深的一些……
想著,褚瑞的眼神變得幽深。
廚房中,沐九兒有一搭沒一搭地洗菜、淨鍋、燜飯……
“與其沒有希望的牽掛著,不如快刀斬亂麻!”
褚瑞的話一直在耳邊迴響著,沐九兒突然覺得心好亂,快刀斬亂麻,是啊,像她這樣逃避著算怎麼回事,果然,她還是拿得起,放不下……
晚上,沐九兒好不容易哄睡了寶寶。下午被送來的兩小卻陡然醒來,驚嚇過後的恐慌讓沐九兒措手不及;沐九兒只好給寶寶舍了一個隔音的簡單結界,然後抱著兩小輕聲安慰著。
“怎麼回事?”,一向比較警醒的褚瑞聞聲趕過來。
“受驚了”,沐九兒抱著小豆子,一邊安慰,一邊抽空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