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沐九兒險些沒噴出一口血來,“你說什麼?”
小孩子囁囁嚅嚅,“我就是你肚子裡那個,娘娘你快去救爹爹,爹爹要死了,要死了;哇,娃娃不要沒有爹爹啊……”
“呃”,沐九兒看著面前的小孩子,剛想好好安慰安慰他,卻突然醒了過來。
桃花林、清幽小院驟然遠去,看著那花瓣飛揚間哭得厲害的小孩,沐九兒心下一慌,突然醒轉。
“你總算是醒了”,見沐九兒睜開雙眼,褚瑞總算鬆了口氣,替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又用手背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孩子鬧騰你了?”
沐九兒剛想搖頭,可一想到剛才的夢境嗓子眼一堵,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以後多穿些,別再著涼了”,褚瑞無視了沐九兒眼底的驚慌,淡淡道。
“嗯”,沐九兒垂首,掩去眼中的若有所思,“今日來就診的人多麼?”
褚瑞手下動作一頓,“今日天色不甚好,就診的人不多!”,其實是他為了要照顧沐九兒,掛了免診的牌子,“早飯想吃點什麼?”
“白粥就好”,沐九兒抿著唇,心緒難靜,夢中那個孩子……
雲岫,當真出事了?
一想到這裡,她又下意識地在心裡否定,身為暗府的少主他怎麼可能有事,要有事,也該是她這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才是吧。
阿門,原諒她真的沒有把堂堂蘭州城主當回事。
褚瑞見沐九兒不想說,也不勉強,“外面大雨滂沱,今日就在屋裡待著,記得加件衣衫!”
“嗯!”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喧鬧的叫嚷聲。
“瑞大夫,瑞大夫,不好了,菊花她爹被蛇咬了,你快出來看看啊”,夏杏尖利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間或還有其他村民的聲音。
沐九兒到這村子裡就在褚瑞這裡落腳,褚瑞又是個喜靜的,院子在村子的最邊上,自然沐九兒與其他村民打交道的時間本就不多。
蛇咬是小傷,沐九兒也沒有太擔心。
“你好好在屋裡待著”,褚瑞轉身出去,輕輕關上門,他並不需要她的回答。
經過昨日的事情,沐九兒也不想與夏杏照面,索性就窩在被子裡,心裡卻總是七上八下的,昨日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可再一想卻覺得有些好笑。
可有些事情,偏生是越想躲,就越是躲不過。
緊閉的房門被突然推開,豆子娘大大咧咧地跺了跺腳上的稀泥,走進屋,“姑娘可是好些了,哎,這有了身子就是難熬,不過也就兩三個月的事兒了,可得好好養著,這女人生產吶,就好比鬼門關前走一遭”,說著,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失言,捂著嘴,見沐九兒並不介意,這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這不,前些個時候家裡那熊孩子調皮,摘了好些野青梅,聽瑞大夫說姑娘愛吃酸的,這就都給姑娘送來了!”
沐九兒聞言有些不好意思,“這,這怎麼行,豆子……”
“哎,別說那熊孩子,這野青梅可不比其他,可酸著呢,家裡若是沒孕婦誰摘那個東西去”,豆子娘笑著,“那熊孩子前兩日還叫嚷著酸掉了大牙呢!”
沐九兒咧開嘴,“那倒是便宜我了,這裡有一包雲糕,豆子娘拿回去就當時我給豆子的謝禮了!”
豆子娘趕緊擺手,“這怎麼成,這野青梅本就不值兩個錢,再說瑞大夫平日裡沒少幫我們的忙,姑娘你好生歇著啊,我這就先回去了!”
沐九兒看著豆子娘飛快地離開的背影,心裡一股亂流劃過,看那青梅鮮脆欲滴,哪有已經摘下好幾天的樣子,看來應該是他們特地去為她摘的吧,這情算是記下了,等日後看到豆子的時候再說吧。
這一切都被站在暗處的夏杏看在眼底。
“憑什麼,現在就連那些村民對她都比對她好”,夏杏死死地瞪著沐九兒,“果然就是個狐狸精”,她在心裡腹誹著。
沐九兒看著門口的夏杏,有些好笑,“夏姑娘既是來了就請進吧,外面下著雨若遭了寒就不好了!”
夏杏險些沒咬碎一口銀牙,可一想到昨日的場景,心裡又有些後怕,“你,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沐九兒在身後塞了個軟墊,半倚在床頭,朝著她眨了眨眼。
“也是”,夏杏點點頭,小聲嘀咕著,禍害遺千年,你能有什麼事,要有事也是瑞大夫。
“啊,你說什麼”,沐九兒故意大聲道,憑她的修為,夏杏那些自以為是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