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酒來!”,司馬一隻手抵在雲岫的身後,一邊對著一旁的宗政明亦說道。
“是”,宗政明亦雖然不知司馬是如何將雲岫救回來的,畢竟中了絕情蠱就相當於雙體一生,同生共死了,這大廳本是為喜宴準備的,酒自然不少,隨手提了一罈,倒了一碗端到司馬面前。
司馬突然加大輸出內勁的力道,雲岫突然張口,噴出一口汙血,司馬飛快地將那酒倒在汙血上,鬆了口氣,“將他扶回去好好歇著吧!”
“大祭司,那你”,宗政明亦現在才知道就算當年司馬家族舉家被滅,這力量也不是他們能夠比擬的,所以當年暗府的創世之人欽點司馬家族大祭司的位置果然沒錯。
“沒事,只是朱雀、玄武兩家的掌家,也該換了”,說到這裡司馬臉色就異常難看,“為何四大護法竟有血脈駁雜之人掌家,你這暗主的日子過得是不是太舒坦了?”
宗政明亦身形一冽,“這,屬下立刻著手調查!”
“嗯,先下去吧,司馬一族的院子可一切如故?”,司馬聲音帶著些許的虛弱。
“一切如故”,宗政明亦此刻無比慶幸,就算是司馬一族被滅,可他們卻從未想過要取而代之,不想原來司馬一族還有逃脫之人,想來也是,以司馬一族的能力,不會連血脈都不留下的,看大祭司的能力,該是本家嫡系才能有的。
司馬倒是不知宗政明亦心裡如何的九轉十八彎,他只是嘆了口氣,天女聖子,原本倒都是好好的,若是他之前能認出兩人,哪裡還有這些事情。
之前在雲州見到沐九兒,心裡就隱隱有一股感覺,可終究不敢確認,可等龍血有反應的時候,卻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哎,難道這就是造化弄人?
但願天女、聖子不要因為這事兒產生芥蒂才好。
當初在雲州時,這小兩口的感情何其之好,羨煞眾人,如今鬧成這副模樣,哎……
尋著幼時的記憶,司馬慢慢地靠近那掩在叢林中的宅院。
他姓司馬,卻沒有名字,因為他的父親來不及為他賜名便被刺身亡,司馬一族名字皆由長者賜,所以他只有姓,沒有名。
步步靠近那裡,司馬家的宗祠,他卻有一種近鄉情怯之感。
當初那樣的選擇,是劫難,也是天命,可司馬一族的祖先可會責怪,他這幸運之人,竟然沒有護好那最重要的兩人。
——相公,我家有田——
不知過了多久,雲岫悠悠醒轉,看著床頭放著的藥碗,回想著這兩三個月以來的一幕一幕,尤其是那婚禮上,沐九兒的一字一句。
“一句祝福,我還不吝!”
“祝你們白頭不偕老,早生不得子……”
他緊緊地捂著胸口,撕扯般的疼痛,“九兒,九兒……”
絕情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何時中了朱雀的蠱,他怎麼會這般混蛋,竟然忘了自己最心愛的人,竟然會相信他只是被騙,所以成親;那一紙休書,九兒,當時的你是否也如現在的我這般,心絞痛得難受。
九兒,九兒……
雲岫閉上雙眼,在心底默唸,那封休書雖非他本意,可看得出,九兒卻是當真了的。依她的性子,想要挽回,何其艱難。
“少主,你醒了!”,聽到動靜,綠袖趕緊去通知宗政明亦。很快他便出現在雲岫的房間內,“岫兒,你感覺怎麼樣?”
雲岫只是愣愣地看著床頂,怎麼樣,能怎麼樣?
當初九兒勸他什麼來著,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還給了他那麼珍貴的空間戒指,給了他那麼多的美酒用來孝順身旁之人,可他呢,做了什麼?
絕情蠱,一紙休書……
傷透了九兒,也傷透了自己!
“我沒事,師父還是回房歇著吧”,半晌雲岫才悠悠地開口。
宗政明亦身形一頓,“那你好好休息吧,綠袖,好生伺候著!”
“是!”,被喚作綠袖的丫頭趕緊伏地應聲。
雲岫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到底他還是沒看清,看不清人心,看不清人情!掙扎著想要起床,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半點力氣。
“九兒,等我”,雲岫在心中輕聲說著,就算要付出再大的代價,他也要挽回她,此生若是沒有了她,他該要怎麼活。腦中突然浮現那日沐九兒一身淺紫色宮裝羅裙,寬頻束腹,他心中突然一緊,平坦如初的小腹,她當真,當真那般的,孩子呢?
心不受控制的抽痛,他沒有忘記當初的沐九兒在知道有孕的時候是多麼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