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發好說話了,真以為自己是老糊塗了?想借他之力收回蘭州,當真以為秦毅那小子是吃素的不成。別人不知,他還能不知;秦毅那小子能做到今日城主的位置上,靠的絕對不是外人看到的那些,他手底下的那幫人馬可不太好對付啊!秦家秘字營,那人想借刀殺人,不該將腦子動到他身上!
“是,是!”薛雲硬著頭皮,“聖旨都到半道才發生這事兒,如今攜帶聖旨的五皇子軒轅武正前往蘭州路上!”
胡老若有所思,“那丫頭的屍體可曾打撈上來?”
薛雲心裡立刻咯噔一下,這話他到底該不該回答,該怎麼回答?
“嗯?”胡老嘴角微微勾起卻看不出絲毫的喜悅,眼中閃過的精光與那略顯老態的面容給人以無限的威壓,平易近人是他的態度,當然他也可以端著上位者的架子,端不過看是對誰。
知曉瞞不過了,薛雲戰戰兢兢,“不曾有訊息傳回!”,想著又補充道,“族老氣急,不曾考慮那怒江湍急,屍體只怕……只怕……”
後面的話他不用說,胡老已然明白是個什麼情況。“死無全屍啊!”想起死去的夢丫頭,胡老雙眼通紅,可面上卻表現得一如既往,平靜而又淡然。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是多麼的驚濤駭浪。
“侯爺息怒!”在官場摸滾打爬多年,最是會看人眼色,薛雲立刻對著胡老單膝跪地,畢恭畢敬。
胡老嘴角微勾,這些人當真以為他是傻子嗎?當初若不是礙著秦家那人的保證,他如何會由得夢丫頭的孩子留在那烏煙瘴氣的秦家,若不是遵守與那人的約定,他如何會十餘年不踏足蘭州半步。
現在讓他去蘭州,呵呵,當他胡青雲是什麼?任由得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孬種?土人尚有三分泥性,更何況他胡青雲。
“所謂沒有訊息便是最好的訊息,胡老也往好的方面想想”,就在薛雲有些承受不住的時候,雲重終於緩緩開口,“指不定那丫頭福大命大逃過一劫也未可知!”
胡老斜睨著雲重,腦中卻思索著,雖然這樣的可能性太低,卻仍舊存了這麼一份心思。直到多年以後,雲重才知道他自己的一語成讖。
“如今那丫頭不在了,賜婚之事皇上準備如何?”胡老看著薛雲,既然那人讓他去蘭州,又逢這樣的事情,以他的野心怎會發過如此一個懲治秦家的大好時機。若說不是他派人買通那庶女、姨娘,呵呵,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秦毅那小子當初怎麼與他保證的,結果不也是姨娘一個接一個的抬進門,果然都是報應!
薛雲鬆了口氣,“原本秦家嫡女發生這等敗壞門風之事,理應小懲大誡,但念那女子年幼受奸人蠱惑又沉怒江謝罪,此事就此作罷!”
“哦?”胡老意味深長地看著薛雲,那人的心思可真是不小,奸人蠱惑?是想一舉拿下青蘭二州?想著,徐徐道,“薛家小子,老頭子我年紀大受不得那份折騰,回去覆命吧,告訴那人,等夢丫頭祭日的時候,老頭子我自是會去一趟蘭州的!”
夢丫頭拼命要保下的孩子,自然不能就那麼輕易讓他們這樣糟蹋了。敢動他們胡家的人,就得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雲重鬆了口氣,只要不牽扯上雲州,都好說,都好說。可薛雲卻愁眉苦臉,胡夢的祭日什麼時候?
他怎麼知道啥時候?
“薛家小子,記得帶句話給你們老祖宗,問問他當年答應老頭子我的話,還作不作得數!”說著胡老從座位上起身,對著雲重悠悠道,“行了,老頭子我累了,就先回府了!”
看著軟轎消失在街道轉角,雲重、薛雲兩人面面相覷。
遠在城外的沐九兒卻不知雲州城中已經發生了一出怎樣關於她的事情,此刻正攬著雲岫,與所有新嫁娘一樣,開開心心地三朝回門。
“春風夏雨,你們就在家待著吧!”沐九兒回頭看了一眼欲跟上來的兩人,當初買她們也不過是為了打理這宅子,倒不真是她需要什麼勞什子的貼身丫鬟,更何況農家人本就淳樸老實,要是她回門還帶幾個丫鬟回去,那才是失禮呢,“我和雲哥哥過去就行了。”
春風夏雨兩人面面相覷,有些侷促,沐九兒卻不管這些,提著裙襬蹦蹦跳跳地朝著北面老太太家走去。跟在後面的雲岫兩手不空,雖然東西很多,但他卻甘之如飴。
回門禮,他獨自品味這個詞,從來沒有任何一刻覺得如此幸福過。雖然他們只是名義夫妻,可想到……每日早上醒來懷中的嬌顏,心裡只覺得暖暖的,若不是他每日習慣早起,她恐怕……呵呵,想起某人跳腳的場景,她跟過去,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