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麼了?
李世民自席後一步跨出,行至殿中雙膝跪地,叩首道:“父皇,太子殿下北上幽州,一舉殲滅突厥來犯數萬大軍,立下不世戰功,兒臣也願效仿兄長,為我大唐江山千秋萬代,盡一點綿薄之力,兒臣聽聞江南水患至各處州縣民不聊生,百姓背井離鄉,餓殍千里,更有甚者,挖土充飢,易子而食。兒臣願代父皇巡查治理江南河道,賑災撫民,兒臣一心為父皇分憂,望父皇恩准!”
江南水患?他,耍的什麼名堂?
悄悄抬眼望了望他那寬闊的後背,深深伏在地上的身子掩住了面容,只能看得見頭頂金翅紅纓冠上的一對小小金麟翅一跳一跳的扇動著。心中一跳,去江南?轉換了場地,漠北失勢,現下要去江南東山再起嗎?不,不會這麼簡單,這個時候提出下江南,他又在想些什麼?
沒來得及細思量便聽見李淵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江南水患之事,朕正欲於明日早朝與各位卿家商議,今晚設宴原只為太子慶功,世民你既主動請纓代朕巡幸江南,今晚先擬一份具體奏章出來,待明日早朝拿與各位愛卿商榷考量,若擬的好了,朕便允了你。”
“謝父皇,兒臣還有一個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李世民伏地一叩,大殿內鴉雀無聲,我呆呆的任由李建成拉著手站在殿中,望著李世民的背影,心中也不知道什麼滋味翻騰。
“哦?但說無妨。”
“兒臣此去江南還得向父王要一個人。得此人相助不但可以事半功倍,還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只是不知父皇允否?”
“哦?什麼人?這其中還有什麼玄機不成?”
“此人乃前朝江南道巡查御史孟獲遺女,現任禮樂坊教習司女官,孟曉。此女對江南水道路政,民情世風知之甚詳,兒臣此次代天巡幸,如得此女相助,更能輕車熟路,且兒臣昨晚請袁天罡道長做法,占卜吉凶,袁道長告知,此次江南之行,必遇一大劫,若得此女相助一切風浪便可迎刃而解,故而兒臣斗膽,請父皇恩准將此女指派於兒臣任用。”
終於來了,原來如此!
只覺得太子握著我的手用力的一緊,捏的我骨頭生疼,他的手臂微微的抖動起來,抬頭去望他,只看見他緊咬著牙床,面色陰寒如水,一雙星目盯著跪伏在幾步遠處的李世民,太陽穴一突一突的跳著。
“哦?竟有此事?此女現在何處?”
“此女現下就在宮中侯旨。”
“哦?快傳!”
“傳教習司女官孟曉上殿~~~~”站班太監一道道門宣出殿去,大殿上安靜的落針可聞聲。
手仍被太子緊緊的攥在掌心中用力的捏著,試著往外抽了抽,又被他更緊的攥了回去。
這個大傻瓜!
懊惱的咬了咬下唇,也顧不得許多,一狠心,用力的在他手背上狠狠的掐了下去,他吃痛略一鬆手,抽出手,直直的跪倒下去。
“奴婢孟曉,見過皇上。”
“你就是孟曉?抬起頭來。”
努力的佝僂著身子,聳著肩膀,縮著頸脖,小心翼翼的抬起眼,普一對上李淵略帶慈祥的眼睛又忙低下頭去。好想回國頭去望一眼李建成,那怕是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可是心裡卻七上八下的顫抖著,肯定的眼神!我,我……
李淵很顯然沒有對我這個小小的女官產生足夠的興趣,停頓片刻,他那渾厚的聲音便慢條斯理的在我頭頂響起:“秦王舉薦你同下江南,說你對江南河道路政知之甚詳,那朕便先來問問你,何為江南水患之源,如何治理水患,你有何見解?”
扭頭瞟了眼跪在身旁的李世民,他正眼觀鼻鼻觀心的兀自練著龜息神功。
這個爛人!
怎麼辦?到底要不要回答?答上了皇帝會叫我陪他去江南,答不上又怎樣?我緊張的嚥了口吐沫正要開口說話,那邊廂,太子的聲音突然響起。
“父皇,二弟既然願意去江南治理水患,兒臣也願一同前往,更能體現李唐皇家威望和父皇體恤百姓的一片愛心。請父皇恩准。”李建成一撩前襟在我身旁跪下。
“太子也要去?”片刻的沉默,大殿上卻響起細微的唏噓聲,看不見李淵的臉,卻從他那疑問的語氣中聽出一絲淡淡的不悅:“還是先聽聽孟姑娘有什麼治水良策再說吧。”
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啟稟皇上”深深的磕一個頭道:
“江南水患,由來已久,古治之法不外乎清、堵兩樣,深挖河床,高築堤壩,然勞民傷財,仍不得永除疾患之法,奴婢認為欲治之,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