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卻根本不聽他的話,大步衝過來,如鐵鉗般的手緊緊扯住他的手臂,另一隻手高高揚起。
然而在男人的大掌落下的那刻,回過神的茉莉急忙伸手扣住他的手腕,臉色隨著情緒的變化同樣變得冷冰冰的,“住手!”
“你是哪裡來的臭丫頭?我管教我的兒子,你怎麼敢插手?”男人兇狠地罵道。
因為兩人的距離極近,茉莉聞到了一股混著奇怪氣味的酒味,差點被燻得昏過去。這一閃神,男人便掙脫開了她的手,順道用力一甩,將她往一旁摔去。
“茉莉!”
茉莉在艾瑞克的驚呼聲中踉蹌了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手腕上還帶著隱隱的痛楚。
她抬眼望去,見那男人並不在乎她,將她甩開後一腳踢在艾瑞克身上,後者悶哼一聲,抱著肚子痛苦地蜷縮成了一團。
茉莉瞳孔一縮,在理智掌控她的行動前就衝了過去,握緊了拳頭往男人身上砸去。
然而,在她與男人短兵相接前,艾瑞克微弱的聲音卻傳入了她的耳中。
“快走……茉莉!求求你了……”
茉莉一僵,看向依然躺在地上無法起身,卻倔強地望著自己的艾瑞克。他的雙眼瞪得很大,望著她的眸子裡滿是祈求。他的神情是那麼脆弱,長久的自卑纏繞著他,勒緊了他的咽喉,他就像條渴水的魚,絕望而麻木。
緊握的拳頭收了回來,但茉莉卻沒能控制住雙手的顫抖。
之前她只以為艾瑞克的繼父跟他的關係並不融洽,可現在來看,根本就是惡劣。酗酒,暴躁,蠻不講理,這是茉莉對他這個繼父的所有看法,而這不過才剛一見面而已。
艾瑞克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待了幾年?他說過他媽媽
去世已經很久了,那麼是不是說明他在他繼父的苛待下已經忍受很久?
艾瑞克祈求的眼神讓茉莉無法不動容。她知道他或許是害怕他的繼父傷了她,或許是純粹不想她也捲入他的家庭紛爭中,也或許是不願意她留下看到他如此狼狽的模樣。
不論是哪一種原因,茉莉都無法違背艾瑞克此刻的想法。她甚至怕如果她硬是留下,會不會導致他情緒過於激動直接激發異能。
男人果然是喝醉了,在踢了艾瑞克一腳後也沒再理他,拿起一瓶酒咕嚕嚕地往喉嚨裡灌。
“求求你……趁現在快走……”艾瑞克低聲呢喃著。
茉莉壓下心中的千頭萬緒,深深地望了艾瑞克一眼,轉頭離開了這裡。
第二天,茉莉依然在道斯中學校門口等艾瑞克,但一直到日落西山都沒等到人。而第三天早上正是週一,茉莉想自己該找方法躲開其餘人去問問艾瑞克的傷勢。
但她沒在晨會上見到艾瑞克,反而在晨會後等來了氣勢洶洶的溫蒂。
“艾瑞克今天沒來上學,你知道原因的吧?”溫蒂質問道。
茉莉一驚,想起那天那男人不遺餘力的一腳,不禁站了起來。艾瑞克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
見茉莉那驚訝的模樣,溫蒂皺了皺眉頭,開始對自己的猜測疑惑起來。
而從失神中清醒的茉莉看到溫蒂還在自己眼前,猶豫了片刻,終究壓下了心中的紛亂,對她說道:“抱歉,我也不太清楚。”
溫蒂皺眉看了茉莉會兒,想到她剛開始的驚訝不像假的,便也只能悻悻離去。
而在第一節課開始前,茉莉便悄悄出了學校,飛快地驅車到了艾瑞克家。
怕他繼父發現,茉莉遠遠的就將車子停在路邊,步行到了他家門口。他家門口停著當日她離去時看到的卡車,想來艾瑞克的繼父還沒出門。茉莉不禁慶幸自己的先見之舉。她小心從窗戶裡望進去,見客廳裡沒人,便試著轉了轉房門,驚喜地發現門沒鎖。
茉莉躡手躡腳地進了屋子,踩著輕盈的腳步往樓上走去。剛剛走到樓梯上,就聽到不小的動靜,她立刻緊貼著牆壁,將身體藏在了過道旁的大盆栽之後。
只見艾瑞克的繼父從一個房間裡出來,進了另一個房間,隨即房內傳來了一陣水聲,茉莉瞭然,又等了會兒,果然見他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打著呵欠回到先前的房間,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茉莉安靜地多等了幾分鐘
,見那邊不再有任何聲音,便輕手輕腳地來到艾瑞克的房間門口,幾乎貼著房門,小聲呼喚道:“艾瑞克,你在嗎?”
房間裡很安靜,過了幾秒卻忽然響起了不小的摩擦聲,沒一會兒,房門便被開啟,艾瑞克那帶著不敢置信神情的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