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兒?”
沒錯,廖青兒是早幾年在京城就認得孟瑛的,對他還有一點兒單相思情結,所以在窗外瞧見他引劍自刎的一幕,才會奮不顧身不顧一切地衝進屋裡阻止。儘管他的臉蒼老了幾十歲,廖青兒對他還是非常有印象,曾經眼睜睜地瞧著他從一個絕美的小正太,長成了一個英俊的正太少年,並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小姐夫人團團圍攻,然後默默含淚咬手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發著花痴。
想當年,廖青兒在京城做過的其中一件比較轟動一時的事,就是她效仿祝英臺,女扮男裝混入京城的應輝書院讀書,原因一是想近距離觀察一下古代人上學的苦與樂,原因二是想在一個純天然無汙染的環境裡邂逅一個與梁山伯類似的書呆,原因三是應輝書院跟孟府只隔著一條街的距離,原因四是她所在的小學班跟孟瑛所在的中學班只隔著一條走廊的距離。
綜上所述,她辛辛苦苦地每天穿束胸扮公子自稱“小爺”,辛辛苦苦地早晨四點鐘就起床,又辛辛苦苦地學認繁體字去考古代小學,還辛辛苦苦地以十五歲的高齡跟一群平均年齡在八歲左右的鼻涕小鬼們一起大張著嘴巴讀“鵝鵝鵝”,有一大半兒的原因,都是為了多看兩眼那個比她小兩歲的在隔壁中學班讀著“吾日三省乎吾身”的美少年孟瑛。
她也知道自己身為穿越人士,前後加起來活了將近三十年,又以區區碩士之身在古代艱辛創業四五年,應該表現得更成熟穩重一些,怎麼能跟古代那些既不會開根號三、也不會寫光合作用反應式的小姐夫人們一樣的幼稚無聊地發花痴呢?可是可是,每次一看見流川楓、仙道彰、藤真健司、神宗一郎和三井壽組成的夢之隊集體附身的俊美少年孟瑛,她的心又按捺不住地蠢蠢欲動起來。
綜上所述,她斷斷續續地暗戀了少年孟瑛將近四年,當然了,她愛的只是他的外表而不是他的內涵,所以對於他本人瞭解的很少,愛的層次也比較膚淺。有時候,她找到了發財致富的好專案,就會忙著去掘金,將孟瑛拋在腦後幾個月都想不起來一回。可要是哪一天在街頭巷尾撞上了他那鬼神為之驚歎的鬼斧神工的英俊臉蛋,她又會喚起心底的無限愛意,在暗處含淚咬手絹兒。
她的感情經歷比較空白,對於愛情的顏色和形狀,全都是從紙上和螢幕裡讀來的,也不知這樣的心情叫不叫做“少女懷春”——雖然她的“累積年齡”高達二十八歲,可是她自從返老還童之後就充滿了童心也一直以少女自居——她更加不知道,這種為了一個根本沒正眼瞧過她的少年而女扮男裝去讀“鵝鵝鵝”的瘋狂的小事算不算是一種愛的奉獻,但是,四五年下來,為了少年孟瑛,她前後一共推拒了七八門聽上去還不錯的親事。直到某一天,在古代已經屬於比較“熟”的年紀的十六歲的她,做了一個比較驚悚的夢——
其內容驚悚到她長達一個月球週期都不敢再直視孟瑛這個人,話說回來,她好像從來都做不到面對面直視他。在夢裡,他向她告白了。
首先他騎著一匹馬從一個很高的塔樓上跳下來,馬摔死了,他還活著。然後,他穿著一件極為拉風的印第安人酋長的專用披風,同手同腳、左手起左腳起、右手起右腳起,非常拉風地向著她走來,口中發出了一連串某種練習九陰白骨爪走火入魔之後的歇斯底里的笑,“喲呵呵呵呵呵~~~”
正在她為這樣一副畫面配上了“我隨風而來,化風而去,我是風中的一隻小小小小鳥,想要飛呀飛卻飛也飛不高,我尋尋覓覓,尋尋覓覓,一個溫暖的懷抱……”,“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我死了,但是我還活著……”,“砍頭不要緊,只要主義真,殺了我一個,還有後來人,出離憤怒的同胞們,向著新中國,衝啊啊啊……”等等拉風的臺詞時,孟瑛卻突然止住了狂笑,徑直走到了她面前,比玻璃球還好看的眼珠深情地逼視著她,比果凍還可口(……)的櫻唇一啟一合,他說道,“廖青兒,我暗戀你整整四年了,你再不嫁給我,我就切腹自殺了。”
夢中的廖青兒因為驚嚇(喜)過度而昏死過去,等在夢中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和孟瑛正二人共騎一馬——騎著剛才已經一頭摔死現在又詐屍復活的那匹馬——天馬行空地在天空中奔跑,漸漸就跑到了一朵雲彩上。孟瑛攬著她(在夢裡變得)纖細的腰下了天馬,一起俯瞰下面的芸芸眾生,含笑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口中卻說道:“青青,youjump;ijump,何如?喲呵呵呵呵呵~~~”
就這樣,廖青兒從這個夢中被活生生嚇醒了,汗透重衣的她發現,醒的時候大概是午夜一兩點鐘,一個鬼故事最愛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