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因為心裡太氣,她都忘了孟瑛為假的事了,倒真生了一回千里之外的孟瑛的氣。
何當歸回頭看一眼蘇子,吩咐道:“你引關小姐去麋鹿堂,挑一間敞亮的客房,安排關小姐入住。”又看向徐婆子說,“你略站一站,我有兩件事要交代給你。”
於是,蘇子引著那位高傲中伴隨幾分冰雪之姿的關小姐出去了,何當歸親眼透過圍牆的花格,看見關筠走遠了,才轉向那同樣露出了關懷錶情的徐婆子,冷下臉來問:“你對她倒是殷勤周到得很,我都有點嫉妒了,要是哪日我拜訪關家的園子,他們家的下人對我比對關筠還熱絡,我非感動到賞她一串錢不可。”
青兒醒悟過來,圓溜溜的眼睛瞄向徐婆子,揚聲問:“你是不是收了她的錢,才自作主張的把她放進來?”越想越有可能,否則一向巴結何當歸的徐婆子,無緣無故幹嘛為外人而得罪何當歸。咦,也不對呀,關筠就算給徐婆子十兩銀子,徐婆子也不值得為了眼前這點小利,給將要服侍一輩子的主子找不痛快哪。還是說,“你要跳槽?!”青兒指著徐婆子的鼻子叫道。
徐婆子不明白“跳槽”的含義,但是也連連擺手,辯解道:“老奴可沒收她一文錢,那麼多人看著,她在門外一招手,我就給她開門了。”看著青兒渾然不信的表情,徐婆子咬咬牙道出了實情,“老奴有一個女兒,現服侍的是這關小姐的姐姐周大姑娘,我女兒全指著周大姑娘呢,我沒有道理幹看周大姑娘的妹妹落到那些個髒亂臭的賊匪手裡。娘子你和青姑娘平素不都是寬懷大度的人,怎麼這回又計較起這點子小事來,想法子打發了那一群劫匪才是正經。”
青兒並不信她的話,駁斥道:“關筠有兩個姐姐我都見過,沒一個姓周,騙誰哪你。”
何當歸卻問:“那位周大姑娘年紀不小了吧?嫁人了嗎?”
徐婆子提起此事是一樁驕傲,笑道:“周大姑娘是個有本領的人,她本是關家的大女兒,早年因為相士說克父母兄長,叫想要女兒的京城周家給領去了,在那邊兒地位也不高,可她卻有辦法嫁進寧王府,您說厲害不厲害?聽說在王府裡極得寵呢,生了個男孩,將來怕就是世子了,我女兒跟著她,算是有歸處了。”
青兒聞言瞪大眼睛看何當歸,而何當歸則重新細細打量了徐婆子幾眼,笑問:“看你頭上這裹巾纏的,難不成你還是苗疆出身?你女兒叫什麼名字?”
“娘子好眼光,我的確是個苗女,老奴的女兒名喚四娘。”徐婆子笑答道,雖然不知何當歸為什麼對這個感興趣,但這也不算什麼機密,既然她問起來,跟她說一說也無妨。
何當歸繼續向徐婆子確認:“借問,那位周大姑娘的閨名是什麼?”
“她叫周菁蘭。”
原來如此,遣徐婆子下去後,何當歸噙一口茶,諷刺地笑了。原來如此,原來關筠和周菁蘭是親姐妹,難怪頭一次見她,那一回在羅府欣榮殿裡見著的時候,就覺得關筠像極了某個她深深厭惡的人。當時以為那兩個人只是湊巧長得像而已,連姓氏都不一樣,後來,又特意跟青兒打聽過,廖家或關家有沒有姓周的親戚或姻親,得到的也是否定的答案。還以為是自己想多了,原來是自己的眼神太利,原來是世界太小,事情太巧。
青兒在旁出謀劃策:“先把徐婆子給扣押了,讓她寫信召回她女兒,把老的小的一起殺了,一次剷除兩個奸人,為世人除害。”
何當歸搖頭道:“不妥,這麼做太莽撞,而且我懷疑前世殺死我的那種逍遙蠱,就是苗女徐四孃的傑作,女兒會,她娘保不齊也會,那麼倉促對她下手,誰知她會不會使出殺手鐧來對付咱們。”
兩人默默相對了一會兒,杜管家叩門而入。他是一個矮胖的八字鬍老頭,在二門外請示道:“娘子,如今清園外面擠滿了成百上千的難民,我記得日前娘子找我談起難民的事,就有救助之意。我也跟你有相同看法,可如今那些難民到了跟前,真跟餓狼無甚區別,究竟如何處置,我也犯難了。”
何當歸斂容,吩咐道:“去把糧倉開了,先起一千石小麥出來,用石杵粗粗地碾碎了,和水製成糠餅子,裡面多加一些鹽巴,將咱們庫存的所有食鹽都用上。做好了之後,讓家丁們均勻地往外撒,先解了那些人的一時之渴再說。”
對那些已然沒有半點後顧之憂的難民而言,只有肚裡墊上了底,才能心平氣和地解決問題,此為一。二則那些人吃鹹了、吃乾了,必然會去二里外的鏡湖去找水,能遣散多少是多少,人數減少一些,才便於維持秩序。
杜管家也大概弄清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