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斗笠下的紅唇突然變得煞白,失聲問:“你是說……蠱王附上了屍體?在哪裡?”
“那人身下的地窗,下面的密室裡,拉開就能看見了。”
“……”
姝琴又急退幾步,瞪著何當歸看。僵持了半刻,何當歸才笑笑問:“怎麼樣,這回咱們的戰線統一了吧?”
姝琴權衡輕重,勉強同意了:“……好,先抓蠱王。”她背在身後的雙手亮出來,有裝著倒鉤箭的弓弩,三丸銷火彈樣的東西,看來是有備而來。她揚著下巴示意何當歸拉開屍體,緊扣著弓弩把的手指蠢蠢欲動,明顯不懷好意。
何當歸面無懼色,一步步走近地窗,猛地拖開昏迷的男人。蹲在背光的一方,把安全的地勢讓出來。
姝琴透過地窗看下去,看不到何當歸說的“屍體”。何當歸往下望著說:“哦,忘記告訴你,蠱王鑽的是一隻墨猴的屍體。”目光迅速掠過地面,什麼都不見了?!
“墨猴?不是人?”姝琴覺得被耍了,可蠱王的厲害也不敢小覷。武器又不敢給何當歸,姝琴只好脫下斗笠,往下半探著身子找。何當歸等得越來越心焦,想設法化去迷藥,奈何力不從心,也不知下面的情況怎樣。
“啊!”姝琴突然一聲尖叫,伴隨著鋼箭聲、火雷聲,地窗塌下去一片。姝琴退回來,慘白著臉色,鬆口氣說:“捉到了,蠱王。”手裡果然多了個袋子。
“夜明珠呢?”何當歸連忙問,“有沒有看見一顆藍種夜明珠?”
姝琴斜乜一眼,冷哼道:“三小姐把錢財看得比命還重嗎?”不等回話,站起來轉身就走,“關白隨時會回來,各逃各的命!”她正是為找蠱王才冒險潛進來,現在東西到手,不殺何當歸是怕惹麻煩。但麻煩人物一直跟著她,就會更麻煩。
出來書房,什麼人都沒碰見,姝琴暗呼好運,想要悄悄撤退,可身後的何當歸依然不怕威脅,陰魂不散地跟著。姝琴冷笑,一個腳步虛浮,走路都不穩當的人,想早死早超生?好,就成全了她!
眼底寒光一閃,不等回身,袖中箭的機括就撥開了。然而等了又等,那支箭並沒發出去!
姝琴吃驚地掀開袖子,檢查裝在臂上的袖箭,只剩一個空皮套,裡面的箭支不翼而飛。這怎麼可能?那可是貼身綁著的機關!
“呵呵,看來你一時還甩不掉我。”何當歸虛弱一笑。
她走了一段路,鬢邊多了汗水,看上去是一推就倒的樣子。可這時候,姝琴又不敢小看她了,惡狠狠地睜大眼,低叫著:“你做了什麼?我的袖箭呢?”
何當歸剛要說什麼,對面走廊有腳步聲響起,姝琴也聽見了,率先躲進茂密的草叢裡。這裡除了草叢,近處沒有其他能藏身的地方,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何當歸併不進草叢,反而蹲到一塊半人高的石碑後面。
姝琴疑惑道,何當歸怕得失去判斷力了嗎?石碑只能遮一面,從側邊看就全露出來了!又道,她倒黴不要緊,莫牽上我一起!
腳步聲至少有十人以上,匆匆往書房去,又匆匆出來。
然後,關白暴怒的吼聲平地炸開:“混賬!廢物,一群沒用的廢物,連個女人都看不好!”等他發現盒子裡的蠱王不翼而飛,而坐在旁邊的何當歸也不見了,最壞的猜測,就是何當歸吸取了蠱王,破門出去了。
有個柔柔的聲音勸道:“急也不是辦法,派人找就是了,府外都是廠衛在把守,她能飛天上去不成?茶露的威力,你是最清楚不過的。”這是宋知畫在勸。
頓了頓,關白沉聲一喝:“跑了誰也不能跑了何當歸,追!一定要抓活的!”
隨從應聲答是,四散開尋找。這時天色有些暗了,拖到夜裡會更麻煩。主子的命令雖然急迫,他們卻是有經驗的搜尋隊,不慌著出去找,而是先從這個園子開始找起。包括草叢,以及不遠處的石碑。
姝琴心道大事不妙,照這個法兒搜下去,斷斷逃不過。不能坐以待斃!想到這裡,手心裡的小石子就攥緊了——選個合適的時機拋到石碑上,用聲響引開其他人,再伺機逃走。就算被察覺,那些人最想抓的也是何當歸……
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石子揚起,丟擲去的前一刻,石碑後傳來一聲低笑。笑得姝琴心頭一緊,石子又收回手裡。
何當歸,能讓獵人屢屢吃癟的狡猾狐狸,她要使什麼壞?
下一刻,只聽對面的書房一聲爆響,關白和園子所有人都機敏地衝向書房。關白更是大呼“原來如此”!行動不便、根本跑不遠的何當歸,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