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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部分

歸往那兒一看,見珠簾後亭亭立著個綰髮的婦人,看形態是極美的。穿著織造坊的名物,提花魚紋緞,裁剪十分合腰,襯著巴掌小臉,齊眉的濃密劉海,笑吟吟的紅唇,讓人看得移不開眼。

婦人在珠簾後面閃了一下,發現外間屋裡竟站著一個陌生男子,吃驚地低呼一聲,躲進拐彎兒的牆角處。她尷尬地笑問:“嗬,郡主出門帶的護衛都不離身的?”

關老夫人嗔怪地瞥一眼嘩嘩作響的珠簾,才為何當歸介紹道:“那是關白的媳婦,我讓她多出去見見市面——她膽兒太小,見生人就藏起來,真是失禮。”說著又回頭教訓兒媳婦,“知畫,莫要惹客人笑話!夏那日?孟玄將軍是寧王爺的朋友,也是咱們府上的貴客,尋常想請還難呢。”

裡面的婦人口裡答應著“好”,人影兒一閃,又縮回去了。何當歸卻回頭看一眼孟瑄的蒙古人裝扮,低聲確認:“夏那日,孟……玄?這個是你的名字?”

關老夫人怪道:“啊呀,郡主讓他做護從,難道還不曾認得這位將軍?他來自大寧鎮,是蒙古第一勇士,這趟是隨寧王一起來揚州的。”

何當歸這才明白過來,這裡的人並不認得孟瑄,也不知她同孟瑄的關係。儘管不明白孟瑄這麼做的目的,她還是配合地說:“夏那日將軍,多勞你了,為小女子的安危而操勞。”心裡還是疑雲一片,不明白孟瑄怎會跟朱權有什麼糾葛。這兩個人從來都不是一路人,更沒有任何共同利益。

孟瑄輕咳了一聲,用他生硬的漢語回道:“郡主客氣了,這是我的榮幸。”

就這樣,好好的一對夫妻突然變成了陌生人,在外人眼裡也瞧不出破綻。而關老夫人突然發現,自己的丫鬟小陶站在多寶格後,目不轉睛地望著蒙古將軍看,於是打斷她的注目,道:“小陶,取下我這些日子新收藏的十枚鼻菸壺,拿給郡主瞧瞧。”

小陶這才回神,依言從多寶格上取下一長串鼻菸壺,擱在雙層的酸枝木架子上端過來。或許是擺得太滿的緣故,沒走兩步,其中一枚黃瑪瑙紋桂林山水的鼻菸壺就掉下來,眼疾手快的孟瑄丟出桌上的茶布,驚險地接住了鼻菸壺。

但小陶卻被嚇了一跳,連退三步,將一架子的關老夫人的心愛之物合到身上,粒粒滾落,關老夫人和小陶都驚叫起來。不用想,孟瑄好人做到底,不光一枚不落地在所有鼻菸壺落地之前兜住,還扶好了將要跌倒的小陶。

“謝、謝謝將軍,”小陶紅著臉低頭道謝,“是奴婢太不小心了。”

孟瑄道:“不謝。”

本來以為這個小插曲過去了,誰知小陶又“啊”地叫了一聲。關老夫人皺眉,嗔怪地問:“老身最愛你這丫頭的穩重,今天你是怎麼了?咋咋呼呼的。”

小陶的臉蛋漲得更紅了,連裹在衣領裡的修長頸子也變成一片引人遐思的粉紅。她捂著嘴巴不出聲,雙眼直盯著孟瑄的胸口瞧,大家這才注意到,其中一個鼻菸壺裡的東西灑出來,弄髒了孟瑄的長袍。最奇怪的是,孟瑄身著的厚棉袍在大太陽下走過一段路,到現在還掛著薄薄的冰霜不化。

關老夫人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引將軍去換身衣裳!”

小陶的臉埋得更低了,緊張地說:“將軍請,我們這裡剛好有一批新裁的夏衣,肯定能找到合適您穿的。”

孟瑄道:“不必,王爺叮囑本將軍,要寸步不離地跟著郡主。”

關老夫人皺眉笑了,眉心的豎紋更深,搖首調侃道:“這卻是何道理?郡主是客人,又不是犯人,還是說,將軍擔心一會兒工夫不在,咱們就會把她吃了?”

孟瑄擺著蒙古硬漢的姿態,堅決地說:“本將軍只聽王爺調遣。”小陶不知所措地望著他的衣襟,還做了一個舉帕子的動作,似乎想幫他擦乾淨,但鼻菸用帕子是擦不淨的。

何當歸笑睨孟瑄一眼,也勸道:“將軍何必如此固執?您金剛似的杵在這兒,我們說話也不自在,再說了,您聽寧王的話,我卻不然。不如我們一起去尋寧王,向他討一個說法?”

話音中的威脅意味,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出來。孟瑄沉默著,權衡再三,終於答應去換衣裳。

“將、將軍請!”小陶殷勤地打高門簾,方便孟瑄進出。兩個人才一出去,裡屋的關白媳婦宋知畫就出來了,換了一身見外客的衣裳。關老夫人責備道:“你以後可是要當家的人,什麼時候能大方點兒?”

宋知畫款款在關老夫人身後的小錦杌子上,撅嘴道:“可是,人家頭一次看見蒙古人,怪怕人的。”

何當歸贊同道:“蠻子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