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宮之中齊女多,齊國的風尚自然也比較濃厚,夫差見到侍女要給夷光碟高髻,有些不喜。
“不盤齊髻,做楚國樣式。”夫差在旁邊說道。
楚國和齊國相反,流行低髻。侍女依言給夷光梳了楚國的低髻,結果夫差自己親自過來給夷光戴髮簪。
夫差向來喜歡看夷光梳妝,偶爾手癢了還會親自來。這麼多年,夷光早就習以為常了。看著夫差在那裡拿著一顆明珠對著自己髮鬢比來比去,夷光揚起臉蛋配合他。
夫差這些年對她很是不錯,他喜歡來給她裝扮,她自然會配合到底。
這麼些年夫差寵著她,她也想要和他就這麼過下去。
“國君不去給太子送行?”夷光想起太子被夫差派去邗溝監工的事情問道。
夫差從漆盒裡拿出一隻白玉做成的玉笄插在夷光髮髻上明珠的旁邊,他看著鏡臺上的銅鏡。
“怎麼對太子的事情感興趣了?”
夷光微微一笑,“妾只是隨口一問。”她從夫差的話裡聽出些許的不耐煩,趕緊把話頭一轉。這些年夫差對太子似乎是越來越耐心不大了,這次聽舒齊說,太子友提出挖通齊吳兩國之間的溝渠會不會造成民力不濟的情況。夫差似乎有不滿,就乾脆將這位太子給派出去監工了。
一根髮簪j□j髮髻裡,夷光抬手扶著那根髮髻,看著簪上的美玉襯著白皙的膚色。夷光揚起臉龐對著銅鏡裡不甚清晰的人影打量。
說起來,夫差似乎對太子有些不滿。
而舒齊也曾經告訴她,夫差對太子是真的有些不滿。她緩緩回頭見到夫差發絲裡的銀髮還有眼角嘴角的細紋。
當年她才入宮的時候,夫差還沒有四十,三十五六歲的樣子,正在壯年。如今他已經五十多了。這個年紀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老人。
夫差手停在剛剛給夷光上的那隻發笄上,他將手中發笄斜斜的插入發中,然後將一開始插上去的髮簪給卸下來。
看了幾遍之後,夫差才點了點頭。
鏡臺不遠處放著一隻鳥籠,鳥籠裡有一隻羽毛色彩鮮豔的鳥。在籠子裡振起翅膀鳴叫了幾聲。
那鳥是越國進貢來的,夫差見這隻鳥毛色鮮亮,乾脆就放到了夷光宮室裡頭。
夫差見到那隻鳥在籠子裡蹦來跳去似是閒不下來的模樣,笑笑說道,“就連這隻鳥都知曉今日外面溫暖呢。”
夷光在茵席上,轉頭見到夫差正對著那隻鳥笑。
“今日不如我們也出去走走。這宮中大好風景,正好在此時觀賞。”夫差對她說道。
“嗯。”夷光點了點頭。
今日的天氣也是大好,陽光明媚,照在人的身上暖和的很。夫差坐用的馬車都不用傘蓋了,夷光和夫差同乘坐一輛馬車,在這吳宮裡轉溜著看風景。在夷光穿越以前,她是不敢奢望自己有這種天怒人怨的生活的。
一輩子拿著那點工資,不吃不喝到死都攢不下一個衛生間。結果一朝穿越到兩千多年前的春秋,雖然一開始上吊都沒有褲腰帶,但是到現在她過得生活已經不能用**來形容了。
夫差懶懶的在車上曬著太陽,他的雙手交叉放在肚腹上,眯著眼睛似乎周身都被曬的暖融融的很舒服。夷光在一旁看著,夫差半躺在車上眯眼打盹的樣子,就像小時候奶奶家養的老貓。
那種慵懶的在太陽底下打盹的樣子再像不過了。
夷光示意御人駕車的時候動作輕點,別把夫差給吵醒來了。
夫差打盹去了,也不用她來說上一堆類似‘那邊的花開的真好’的話來活躍氣氛。按照禮法,只有正妻才能夠和諸侯同乘坐一輛馬車。但是西施受寵這麼多年,君夫人除了太子之外什麼都不管,再加上齊吳交惡,齊吳兩國早就沒有什麼兩姓之好了。如今吳王要西施享受正妻的待遇,乘坐同一輛車,只要夫差不鬧騰著要廢長立幼,廢黜君夫人換西施上,基本上也沒有哪個人跳出來給齊姜抱不平。
一宮的人都在那裡裝睜眼瞎。
夷光不會自虐的想起夫差帶著自己乘坐同一輛車是不合禮法,只有齊姜才能和夫差同乘坐一輛車。這話她也不敢和夫差說,夫差不是漢成帝,她也不是漢成帝那個學識滿滿的班婕妤。那個知曉禮儀的班婕妤最後是被大字不認識幾個的趙飛燕姐妹擠兌的只能去陪老太后了。
夷光看著一抹靚麗可人的緋色在路邊的綠色裡,她輕輕招手喚過侍女,叫侍女採幾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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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啟程去齊吳邊境監工,整座宮室的妾侍都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