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去幾次就病倒了?
他差點就把這件事往夫差面前告,說那個越女沒有婦德虐待滕婦,這一意圖被家臣知曉,立刻七嘴八舌的勸說他打消這個想法。你親眼看到西施對兩位陳氏滕婦不敬了嗎?訓斥虐待她們了嗎?
沒有?沒有你還能說什麼?小心告狀不成反是惹得一身騷躲不開。而且陳氏滕婦的日子更難過。
如今西施在內宮,兩個公子已經成年出宮了。難道還要去見非生母的庶母去對質麼?
公子地笑笑,他們和公子舒齊也別在身份上比什麼高低。雖然生母出身不同,但是如今後寢中西施的地位已經高於兩個陳氏滕婦,不然也不會叫她們去就去了。舒齊也受夫差喜愛,年歲也漸長了。
雖然那個只是不足輕重的越女,被這麼一弄,他們這些公子還是真的不能和她在表面上起衝突。女子吹枕邊風的威力,早在史書裡就見識過了。
“難道就這麼算了?”公子姑蔑怒瞪公子地道。
“算了?怎麼會呢?”公子地笑道,“君父還在,我們已經成人了。而舒齊還不過是一個還未行冠禮的稚子罷了。”對付一個還未成年的稚子算什麼本事,不過等舒齊長大,他們那時候恐怕已經掌有一定的權柄了,想要收拾一個手中無權的公子,太簡單了。那會西施在內宮恐怕都保不住他。
“耐心等等,”公子地說道,“反正只要耐心總會有時機的。”對付個女子有幾分下作,等到舒齊長大再來收拾他。
“說不定到那時候,舒齊都長成一條能咬人的長蟲了!”公子姑蔑冷笑。他們兄弟非嫡非長,在公子中也並不突出。
夫差對嫡長子自然是十分看重,對庶子也並不是完全不管。相反還是挺看重對庶子的培養,但是比起太子來還是差了許多。比起太子來,其他公子在少年時代都是憋足了勁一個勁的表現自己,可是那會夫差忙呢,忙著和齊魯相爭,還忙著教太子怎麼處理政事,還有看那些送來的越女。
如今越女所生的公子得了夫差的喜歡,兩個公子雖然不會自降身份去嫉妒舒齊。但是好感卻是基本沒有。
此時夫差已經在自己宮中,對面坐著的是已經過了十一歲的舒齊。舒齊過了十一歲之後長得飛快,身子一個勁的拔長。頭上雖然還梳著總角,但是總角再梳兩年就要梳髮髻了。
十三四歲的人頂著一對總角,也夠丟人的了。
夫差坐在三重席上,席子的邊緣都是用錦縫著,極其的精緻。
“這是司寇送上來的簡牘,”夫差看向舒齊身邊的那一堆的竹簡,“看完了?”
“沒有。”舒齊搖搖頭,“我沒看完。”
“寡人說要你將這些看完,你沒看?”夫差聽了之後,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
“司寇所審的案子太多了。我也看不完。”舒齊回答,“不過,我有一件案子不懂。”
“哪一件?”
“姑蘇城東有一戶人家,其後母與人私通,殺了戶主。而戶主的兒子知曉之後,殺了後母和那個丈夫。被判斬首於秋日行刑。”
秋季代表肅殺,死刑一般都在秋季行刑。
“嗯。”夫差點了點頭,“有甚麼不懂的,殺人償命。不是嗎?”
“可是,是後母不貞在先,這已經是犯了罪。而且還謀殺夫主,已經是罪無可赦。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何況這婦人已經犯了如此罪行。其子為父報仇殺死後母和那個與之私通的丈夫,只是為父報仇。誅殺有罪之人,報殺父之仇。卻被判下如此重刑,恐怕難以服人。姑蘇城中不僅僅只有我吳人,更有楚人齊人魯人等,其中不乏俠義之士。如此斷案,恐怕那些俠義之士對此事看法不妙。”
舒齊雙手攏在袖子裡。宮室的角落裡的青銅三足鼎上放置著大塊的冰塊,冰塊融化落下的水沿著冰山的菱角緩緩下滑。
“這話沒人教你?”夫差聽著舒齊的話,手臂靠在憑几上整個身子緩緩靠在玉几上問道。
“這些都是我自己想的。”舒齊說著,他和夫差說話倒是沒有和其他公子一樣用謙語自稱為臣。
“婦人不受死刑之外的刑罰,那人也算仁義了。”舒齊加了一句。
“你啊。”夫差笑起來,手在寬大的袍袖中對著舒齊點了又點。他笑完之後,手裡持筆在那枚木簡上寫了幾句,等到將那堆竹簡處理完畢,夫差叫來小臣。他指著那堆竹簡說“讓司寇再將這些案子重新審一遍”小臣都是由吳國貴族少年來擔任,去和司寇說也不怕失了禮。
“唯。”小臣拜下,抱起那幾卷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