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寺人這下子可真的不耐煩了,他眼睛一瞪,“你難道還以為我在戲耍你不成!”
夷光聽了趕緊爬起來,連連向寺人道歉,就跟著他一路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宮室內。
到了宮室天都已經完全黑了,可是修明還沒有睡,本來她還因為夷光的走大運各種羨慕,在床上翻來覆去各種睡不著。等到迷迷糊糊有些睡意了,外頭突然就有了動靜。不一會兒有宮人進來換上明亮的火燭,還沒等修明開口問,夷光已經走進來了。
“夷光!”修明看見夷光衣衫不整的走進來,嚇了一大跳。她從床上下來走過去,走近了才發覺夷光正在顫抖,額頭上還淤青一片,她趕緊把人扶到榻上去。
“怎了?”修明滿心疑惑的問道,她自然知道夷光是被國君看上了。但是這麼一身的回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夷光穩了一下情緒就將此事和她說了,修明一聽她說她竟然拒絕國君,還把額頭弄成這個樣子,渾身嚇得冷汗都出來了。
她顫著嗓子說,“夷光你瘋了麼!那是國君啊,這次你命好,要是哪天國君想起來。你命要還是不要!”
“我也知道……”夷光哭出來了,“可是我就不想……”
原本夷光也真的想著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可是一看到勾踐黧黑的面孔粗糙如同老樹皮的面板。露齒一笑,那牙都是按照越俗染的烏黑的!
她連自我欺騙都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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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大夫退出宮門登上各自的牛車,御人呵斥著讓牛開動步子。兩人的車走的一樣快,倒是方便了兩人在車上談話。
“沒想到,這回可真的出了禍水。”文種坐在車上說道,“國君竟然差點就栽進去了。”
“臣早說過,丈夫見貌美女子少有能置身事外,國君也是丈夫。”范蠡聽了,並沒有順著文種的禍水話題說下去。他早就料到會有此事,再說她是禍水除了將越王摘乾淨之外還能有什麼益處?
而且在范蠡眼裡,勾踐自己都不乾淨。
“即使如此,那麼那些女子也不要在宮中久留了。也怕再生出多少時段。”文種想著說道。他那一番話暫時把勾踐給說退了回去。但是勾踐能老實多久,他自己也沒個準數,如今只好把那些美女早日送往吳國也免得越王生事了。
范蠡沉默了好一會才應了一聲“嗯。”
過了幾日越女們動身的時點下來了。越女們雖然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便是被送到吳國去,但是聽到再過十多日就要真的動身。一個個還是哭的和個淚人似的。
夷光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額頭上的淤青已經消散了許多,上了粉也看不出來。她聽了自己過不了多久就要被送走的訊息。她也沒像那些越女一樣哭泣,她坐在席上想著自己真的等不到鍾堅回來了。
所謂的噬臂之盟,也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了。
如今宮裡宮外為了送越女赴吳的事情忙的很,而夷光每日的任務便是讓那些人裝扮。其實她並不留戀越國,也不可能留戀。到了出行的那天,她被打扮的格外濃豔,臉上不僅僅是施了白白細細的妝粉,一身繒帛的結衣腰下懸著花紋精緻的琉璃壁。
琉璃壁與絲絛上垂掛的料珠碰撞在一起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越王和君夫人對這行將要被送出去的少女們,都是說幾句要記著恭謹服侍吳王的場面話就算過。倒是君夫人還提了一句要細心照顧公子仲姒。
這會並沒有公主的說法,一律被稱呼為公子。
這是要她們將那位仲姒一同負擔了。
眾女聽後口中稱俞,再拜之後退出宮室上了馬車。
吳越之地多水,會稽的不遠處就是一片水沼,一路乘船北上直入姑蘇,倒是也要的幾個月時間。
山陰小城之中出了一隊帷車,大城街道上的庶民和牛車都事先遣派甲士清道。就是其中一隊似是官舍的牛車也被驅到一邊了。
牛車上坐著的是一個年輕人,面白無鬚之餘也長得格外精神俊秀,頭髮攏的一絲不苟戴上發冠。身上深衣也是半點褶皺也沒的。
他見到如此的陣勢,不禁問甲士,“這到底是何事需要如此?”
甲士見他衣冠楚楚,想他身份定是不凡,也開口相告,“是範大夫送美人入姑蘇呢。”
無心一句話卻叫那名年輕人瞬息之間,臉色慘變。
作者有話要說: 春秋戰國時代,公主這個稱呼其實並不多見。在楚國,公主甚至是用來稱呼三位神靈的。我和我妹子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