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作聲。
她又問:“你是什麼人?在這裡做什麼?”
他淡淡的答:“我在這裡睡覺。”隨手拍了拍當作枕頭的馬鞍,又躺下去了。她心中焦急驚恐,說道:“這裡四處都是賀仳人,怎麼還能睡覺,如果被他們發現,一定會一箭射死我們,還是快快逃走吧。”
他閉上眼睛,不理不睬。
她無可奈何,只得自己先逃命,走出了十幾步,忽然又迴轉過來,對他說:“你是不是不認得路?要不我帶你一塊兒逃吧。”
他睜開眼睛望了她一眼:“你認得路?”
她想了半晌,終於氣餒:“不認得。”
他終於哧一聲笑出聲來,眼睛彎彎的,像月牙兒,這才顯出一種少年的稚氣。
他說:“走吧,我認得路。”隨手摘了一片草葉,放進嘴裡,只聽唿律律一聲,哨音清亮,不遠處傳來一聲長嘶,但聞蹄聲答答,一匹極是高大神駿的白馬踏月而來,顧盼自若。她不由喝了一聲採,誇讚:“好馬!”
那馬彷彿通靈一般,越發驕矜,昂首月下一動不動。
他說:“你別誇它了,它和我一樣,經不住誇。”
她忍不住笑道:“你的漢話是越說越流利了,連油嘴滑舌也學會了。”
他臉上掠過一絲陰影,旋即說:“我本來就會說,只是很多年沒有人對我說過,於是我自己也以為忘了。”
她這才留意到他的服飾與賀仳人無二,她曾聽驛使言道,賀仳成年男子襟上皆綴毛皮,只是地位高下,所綴之獸皮也盡皆不同。他襟前亦綴著一緣獸皮,黑白斑斕,月色下瞧不出是什麼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