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反應是:“這種小子懂得什麼是吟唱!”
藍眼睛臣子試圖告訴益侈:這種謠言史歌就是在這些年輕人中間流行起來的!這正是“微臣覺得最可怕的地方。要知道……”
“行了。”益侈打斷他,“先唱吧。”
毛頭小子行了個禮,就開始唱了。
他唱的腔調並不是正統的史詩腔調,倒更接近某種民間小調、以及很不尊重傳統的新花腔。
他唱的很多字眼,益侈則根本沒聽懂,不得不幾次讓他停下來解答,原來是年輕人之間流行的新字詞。
每個朝代、每個民族、每一代人,總會有自己發明創造的新字詞的。透過這種方式。“玻璃”才會取代“琉璃”,成為那種透明化工製品的新名稱。透過這種方式,“美女”才會取代“某娘”,成為對年輕姑娘的普通恭維。所謂“然並卵”、“喜大普奔”之類的新詞,幾乎任何地方任何時間點都可能發生,不然你以為,“瀟灑”這個詞是自三皇五帝時就有的嗎?“幽默”難道在三千年前人們能聽懂嗎?
這毛頭小子唱的。正是他們的流行語。也許其中的一些會真的流傳下去。也許幾個月之後就會過時、被新的流行語所代替。年輕人喜歡玩這種遊戲。他們的時尚用語,益侈這些老一輩們聽不懂。
而且,更要命的是。不屑懂。
益侈視線從毛頭小子掃到藍眼睛臣子身上,充滿了不屑。
藍眼睛臣子還想垂死掙扎,可惜都沒有用了。他已經絕不可能再說服益侈重視此事了。
在益侈心目中,這就只是一個白痴的流言。被一些白痴的小年輕揀起來亂唱。戎人的唱,就跟漢人的說話似的。嘴巴一張一合,一天不知道要出來多少。完全沒什麼大不了。
蝶笑花押著謝雲劍,已經接近戎京。當今戎王益侈會親自接見他們。
蝶笑花幻想著,益侈會披上他那件最正式最昂貴最嶄新的禮袍。當然的!金黃色的底子上。有火紅的焰舌在燃燒。
那金黃是真正的最純正的黃金紡成線。那火紅是琢得極細小的紅寶石珠串綴而成。那麼纖細,所以整件袍子也沒有想像中的沉重。而它在陽光下時,激起如此的光彩。叫人感覺真有活生生的火焰在燒。
而他身邊最碎嘴的、那個藍眼睛的臣子,想必又要絮絮叨叨了。益侈他應該是不會聽的吧!蝶笑花這樣確認著。益侈那張臉上。一定又顯出那種很不耐煩、很想趕人打人殺人、但一下子又拿不定主意真的這樣做、只能心底暗挫挫不爽的表情了。
本質上,益侈是個非常優柔寡斷的人。只有在一種情況下,他不吝於馬上行動,採取雷霆般的打擊措施,那就是對手像一個嬰兒一樣柔軟、而好處又像一個王座那麼大的時候。
蝶笑花幻想著益侈暗挫挫不爽的對住藍眼睛臣子、想揍又下不了手的時候,藍眼睛臣子忽然僵住了,一小段尖銳的東西從他胸前突出來。是寶劍從他背後刺入,胸前穿出。鮮血湧出。藍眼睛臣子用最後的眼神對益侈道:你看,我是對的。
“是啊。”蝶笑花可以優美的鞠躬,告訴益侈,“真的,這是刺殺。”
益侈會轉身就跑嗎?還是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呀!最好不要尿褲子。蝶笑花不想聞他的臭味。
當你很討厭一個人,你就不希望他身上的任何氣味進入你的鼻腔。那可以看成是他身上分離出來的微小顆粒——儘管那麼微小,但是到底透過呼吸系統進入了你的身體,從此與你生活在一起,你都無法定位它們、更無法把它們分離。這怎麼能行呢?
這樣想著的時候,蝶笑破圖住了呼吸。一直屏著,像一個想看看自己能憋氣到多久的淘氣孩子。
直到這種嘗試顯得太過荒謬的時候,他才重新恢復了呼吸。
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是:不管你在屏息前最後一個動作是呼、還是吸,你恢復呼吸之後,身體第一個動作,一定是忙著噴出一口氣,而不是吸進一口氣。似乎對身體來說,排洩永遠比索取更加重要。
從這個角度去看,“辟穀”之類的學說就合情合理了。
蝶笑花調整著身體各部分的姿態、包括臉上的微表情肌。他要確認自己面見益侈時,一切表現都很完美,像他在舞臺上的一樣。
他把如何幹掉益侈的一切細節都在腦海中過一遍、兩遍、無數遍,像彩排一場新戲似的。這樣一來,事件真的發生時,他就不會太過激動、意外、生疏,以至於被益侈看出破綻。
唯一的缺點是,他會顯得太過無聊、倦怠、嘲諷。而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