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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部分

來。

謝雲華。

在這個世界裡早夭的謝家六小姐,於那個惡夢中,卻光華流轉,壽數綿長。

她甚至代替雲舟,作了七王爺的王妃。

在那個惡夢裡……呵,七王爺也作了類似的惡夢!

那夢中,女扮男裝到振風塔的,不是雲舟,而是雲華。

她到振風塔裡看熱鬧,怕被她哥哥發現,逃出來,不小心躲到了微服私訪的七王爺的馬車裡。

那是在酒廬外頭。酒客的喧譁偶爾還能透進馬車。七王爺見了他,真當她是男孩子,看她長得好,就笑了:“你真像女孩子,耳垂上還有耳環痕呢。小時候你娘把你當女兒養?”

雲華只索支吾,七王爺好心提醒她道,“你不願說,我就不盤問你了。不過你頭髮得理一理,老這麼散著,人家不疑心你才怪。”

雲華臉頰漲紅之後就沒消下去過。她丫髻自是用髮帶系定後、再插髮簪的,逃跑中松亂了,落下好幾縷頭髮來,實在不像話。她瞄瞄七王爺,七王爺一臉真誠、彬彬有禮,不像害她的,她便重綰頭髮。

重綰前,難免把髮帶解開,讓頭髮先散下來,理順了,才好再綰上去。

七王爺怡然欣賞。她的髮質,真是再美不過,散下來,如清瀑,如一片柔雲,指間梳理纏繞,觸感是怎生誘人?

他手指在膝頭輕叩,心頭回響那首子夜歌:“伊夕不梳頭,絲髮垂兩肩,婉轉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子夜歌分春、夏、秋、冬四部,他一直不知道這首歌屬哪一部,沒去找,也不關心。他作學問一直不求甚解。此刻,他突然決定,這首一定是冬歌,四面蕭殺,朔風如匕,伊人無處可去,困於小小溫暖房間,垂下絲髮,婉轉求憐,這才大對色狼的胃口!

雲華不理他,自己低頭理髮,理得梳了,還梳丫髻,當中分開頭路,七王爺道:“噯噯,這裡不對,亂了——你過來,我替你分。”

雲華手藝練出來了,不是一般的純熟,但面前沒鏡子,畢竟心裡沒底,狐疑瞅一眼七王爺。

七王爺一臉正經道:“我幫你——不然你還有其他選擇?”

雲華沒有。

她警惕的把簪子交給七王爺。

“轉身。”七王爺笑道,“不然我怎麼分剔?”

雲華只好轉身,把後腦勺給他。

他一手按定雲華的肩,摸到她的肩頭,骨胳纖圓,似女兒家。另一隻手,他用簪子,剔出當中頭路,旋剔、旋把先一隻手從肩上抬起來,挽住半邊的頭髮,免得又散亂了新剔清的路數。

他接觸到她的頭髮,觸感與他想像的一樣好。

他的鼻息吹動她後脖頸的細發,聞到她領口中散發出來的香味,像是半明半昧的黃昏,春正盛,細細的桃紅色小花半開半闔、纖瓣半掩著弱蕊。這也完全是女兒家一路的香氣。

七王爺想:“這孩子真是天生的孌童。”

他接觸過太多比女孩子更美、更柔弱的男孩子,以至於完全沒猜疑雲華是女扮男裝。

頭路剔得,他把簪子還給雲華,雲華接簪在手,忙忙後退,回肘摸了摸頭上,果然沒什麼馬腳,便攏起半邊頭髮,綰上去,盤定了,以髮帶繫牢,插進簪子去,結好邊的髻,抬頭看七王爺一眼,想說話,又不敢說。

“你講你講。”七王爺心頭大蕩,但覺對這孩子,沒什麼不能應允的要求。

“我另一支簪子……”

不小心落在七王爺那邊了。

“哦哦!”七王爺忙忙的揀給她。

雲華接過,把另一邊髮髻也挽起。外頭忽有異動,似官兵捉賊,又似朝廷拿叛,呼啦啦狼奔蝗突,殺來好一隊人馬!

這些人有的穿本地城兵服裝、有的著朝廷正式戎裝、有的是太守府裡家丁號衣,有的騎馬、有的徒步,有的佩刀、有的握矛,每種站一隊,倒也整齊。四個人引領他們,排成六花圓陣,把酒廬包圍得嚴嚴實實。

酒廬裡的所有人,禍從天降,不知自己犯了何事,想驚呼不敢驚呼、想逃不敢逃,都兩股戰戰、目瞪口呆,有那不爭氣的,連褲檔都溼了。

還幸唐靜軒也在酒廬中,認得那領頭的四人,是七王爺的四個侍衛,便抖抖簌簌上前交涉:“大人……”

“我們王爺呢?”健銳營侍衛面色鐵青。

“他……”唐靜軒也多喝了幾杯,愣沒想起來王爺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王爺不見,大家償命!”侍衛氣瘋了。其實王爺不見倒也沒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