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個反應就是:“不能讓那兩個跑咯!”
一想著,他就出手。一出手,那兩個徒弟哪有招架的份兒?直接像被孫悟空碾壓的小妖似的,啪嗤成了肉泥。
最後剩下的這個高手總算不出手了,就站著喘氣兒,總算看清了剩下唯“二”活著的,不是敵人,是外人。
餘百年看到徒弟死於非命,也很傷心。但傷心管傷心,死人也活不轉了。他忠告易澧:“要珍惜!”
易澧點頭,就趕緊去研究死人的人體結構去了——這對雕刻也是很有好處的。
剩下的那高手,看著這對師徒,直髮愣,不知自己算是遇見了什麼怪人。最後他嘆口氣,喃喃:“大陵是真要玩完了。”L
☆、第一章 這一程風雨起蒼黃
雲舟與三帝姬迴雪對坐。
並且對弈。
兩人都謙和禮讓,黑白棋子步進步退、迴環交織,如在共舞。從午後下至夕陽西斜,枰內枰外全無一絲煙火氣。且落子,雲舟且閒聊道:“帝姬近來可做了什麼針線?”
三帝姬道:“並沒有什麼,只是個拂手香囊。”
雲舟道:“哦?不由不叫妾身想起帝姬新合的瑞平香來。”
正是不久前三帝姬與雪宜公主合作、打算作為和平勝利的慶典禮物要獻給崔珩的新香品。
因京城城牆炸塌、城中多處起火,慶典不了了之。香品沒有被獻給皇上。這不算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二皇子仍然是二皇子,並沒有變成太子。
二皇子真是扼腕嘆息!他點兒怎麼這麼背?總是碰上突發的大事件,讓皇上沒空把他立為儲君。
新的香自然也不能請皇上來親自命名了。後來太后給它取了一個“瑞平”,也算討個好口彩吧。
雲舟道:“那香氛能讓人身心安寧,如帝姬一般。”
三帝姬抿嘴微笑,落了一子。
雲舟拈棋片刻,問:“香囊上繡了什麼花樣呢?”
三帝姬道:“也不過尋常花色,我也不會什麼出奇的。就是做到纓子時,想要金松綠的細珠子,好襯萱草黃,著庫房找去。我等的時候,又另外繡個袋子,也沒起幾針,看了些詩,又把繡針擱開了。”
雲舟道:“新詩還是古詩呢?”
三帝姬道:“我也是順手胡亂看看,無非翠虯紅袖的女兒詞。”
雲舟靜了靜,道:“絕豔易凋。連城易脆。這也是世事古難全,不單是女兒了。”
原來“翠虯一舉,紅袖飛花”,是前朝皇帝挽他皇后的悼詞。這一句是形容前皇后在世時的美貌,再前面便是“易凋易脆”的挽語了。
三帝姬看的原是這篇悼詩,說穿了又怕不吉利,所以只婉語含糊。料不得雲舟就直接說了。三帝姬嘆道:“果然王妃博覽群書。”
雲舟謙辭道:“天下書那樣多。何嘗看得完。也不過作女兒時看了些閨詞而已。周後誄卻是不得不看的。”
三帝姬話鋒一轉:“聞說王妃詩作淑秀,一直也沒有機會看看。”
雲舟道:“久仰三帝姬詩作清麗才真,不知有沒有機會討教。”
兩人相視一笑。三帝姬道:“我何嘗會作什麼詩?偶爾寫一句。也像說話兒似的,畢竟往上拔不高。不怕王妃見笑,昨兒我就見景有了一句話,道是。翻詩拋午繡,對月廢宵眠。”
雲舟擊節而嘆。
三帝姬羞掩面道:“王妃不要謬讚了。這詩不成詩、詞不成詞的。就算是個聯罷,也無處可題的,終不像樣。”
雲舟分解道:“若要作聯,寫了張貼起來。落了實景,就算合得上詩意,終也生硬了。如妾身所見。不如敷衍作五絕,要緊是輕巧簡捷。也不用翻什麼深意,依然見景設辭,言盡而罷,便合了我等閨中身份。”
三帝姬極口稱高明,又道:“我也覺得只有一句,言猶未盡,但又說不下去了,還請王妃幫忙。”
雲舟俯首謙道:“如此,我便試試狗尾續貂了。”
三帝姬見她並未堅拒,自然歡喜。便有丫頭上來磨墨、試筆、鋪紙。屋內火燒得融融的,免了呵硯化墨的麻煩。
雲舟持筆在手,先寫下三帝姬的兩句,乃續道:“花開深蒼屐,罷釣夕陽船。”
三帝姬連聲讚歎,雲舟又少不得謙遜。彼時夕陽斜暉透過小塊暖色琉璃嵌的窗子照在棋枰,正是實景。三帝姬微笑道:“如今我們是翻詩拋棋子了。”
雲舟看時辰差不多了,知道她要在宮門上鑰前回去的,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