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棟勳將軍二十四,已經頗具威儀。七王爺扎不準馬步、挽歪了弓弦,棟勳將軍不用開口訓斥,只要眼睛眯一眯,七王爺就心驚肉跳。後來七王爺居然成功把棟勳老師拐到了床上,而老師在床上居然曲盡溫柔,真讓人驚喜……嗯,不過,老師只要眯一眯眼,七王爺還是很害怕的。
這一眼的意思就是說:你小子蠢到了一定檔次!還不放聰明一點?小心我罰你做兩百個挽弓動作!
當下七王爺低頭順耳,似只乖得不得了的狗狗:“將軍……”
“來來!王爺無召回京,皇上一定不喜。不如來跟末將參議參議,看怎麼找個藉口?”棟勳將軍的桃花眼,在盔甲的陰影裡又眯了眯,還是笑著的,但笑出一股子凜厲。
七王爺反應過來了,跟棟勳將軍一樣大聲:“是我魯莽了!還想求皇兄讓我跟這孩子留在京城呢,他氣頭上怎麼會答應。唉,將軍,您替我想想辦法。”
棟勳將軍的唇角終於讚賞的勾一勾:“你把這孩子先寄在我府裡,我就不生氣,還替你想辦法。”怪親熱的攙起七王爺的手,“先坐坐!這車子,我替你照顧。”
七王爺只怕雲華驚慌,踩著車轅要給雲華再做句交代。雲華看不見外頭,聲音也只隱隱聽到幾句。七王爺的腦袋探進來,想說什麼,因了棟勳將軍剛剛這一番舉止,想附近肯定有什麼耳朵,又不敢亂說,急得在嘴唇裡囁嚅。雲華也知必有變故,見他這樣急,倒可憐他,抬頭在他額頭上輕輕按了按,小聲道:“沒事,你去罷。”
七王爺拉了拉嘴角,深深望了她一眼,去了。
這一去,是良辰美景虛設。
雲華被餘夫人看中,施以哀兵之策,一副餘和瞬離了她就再無法成家立業的危險,竟勸得雲華首肯,寧可對不起七王爺,也要去救餘和瞬。雲華且替七王爺找了另一位王妃!
再之後,他仍然因緣巧合識破了周蘭芝的女兒身,情字跌宕,卻再與雲華無關。
雲華一生未嫁,便與朱櫻耳鬢廝磨、暖玉溫香。歲月是條潺緩的河,在夢裡這樣流過。
七王爺醒來,眼角跌落一滴淚。
他只當夢境荒唐,怎知會與朱櫻的契合?
那是神應許他們的另一種可能嗎?如果有一個人不同,世界的走向會怎樣的不同?
雪宜公主始終保持緘默,神色僵硬,等朱櫻和七王爺都說完,方道:“胭脂顏色和得夠了罷。”
一邊說著,一邊他們已經不知不覺做出十餘盞胭脂水粉,確實是夠了。L
☆、第十六章 紅葉傳書
接下來的計劃,應該是蒸花露。是要在外頭才鋪擺得開。雪宜公主就帶頭往外走。
她走路的姿勢,似乎是生氣、又像是逃離。
剛才七王爺和朱櫻的奇詭話題,她並未一字置評,竟是直接逃避了。
七王爺與朱櫻對視一眼,都覺古怪。
蒸花露時,雲舟卻得空過來了。雪宜公主等人之間氣氛還不夠融和。雲舟是何等樣人?豈會感覺不到。雪宜公主如今卻不想她知道,正想找個藉口避開,一個宮人卻忽然失儀。
那宮人是獲了罪,剛入宮中為奴不久。如今真是末世,規矩沒那麼周全了,連這麼個宮人都能在正經主子面前侍奉,儘管離得是遠遠的,但她忽然大聲飲泣,跌僕於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她這麼一打岔,正中雪宜公主的下懷。公主便叫來問詳情。那宮人先是驚懼欲死,無論如何都不敢說,當不得上頭幾個主子都是再明敏不過的,終把她問了出來——
原來她本是餘秋山的侍妾。餘秋山獲罪之後,她跟著倒黴,餘夫人讓她進宮服苦役來的。
她出身其實本也是千金小姐,因動了相思,愛煞餘秋山英雄氣概,不惜屈身作小追隨餘秋山,已經夠委屈了,物質上再不肯將就的,美容時也用花露,乃是問戎商買的精品,一小瓶就值千值萬,貴得不得了,香也是香得不行,真真為大陵本土比不上。餘夫人過問了一聲,她就使了脾氣,也不買了,說要自己蒸。便置了一套器皿,材質也是上等的。蒸花露的物色,不至於嵌金鑲寶,總是陶與竹。但陶器與竹質精與劣也有講究。她總歸是要最好的。這般鬧騰來,糟蹋了園子裡多少花,也沒蒸出什麼好東西來,之後還是外頭買了用。價錢是她妝奩裡自己出。
這般千金嬌慣的侍妾。一朝家破人亡,也不過被主母踢進奴婢行列。餘夫人沒把她真賣給外頭粗使喚,已經很客氣。她在這裡。見著這兒蒸花露的物色,竟與她當初置辦的一樣,再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