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軍人北上,血氣方剛,需要排解和調劑,不然容易身心失調。營妓還是很有必要的。小櫻桃就成了這麼個營妓。
她也沒有覺得太傷心。因為畢竟朝廷剛開戰嘛!她去的那個營,還沒有正式跟敵人接刃,沒有任何鮮血刀兵逼到眼面前來。補給也還算充足,給的酬勞不錯。小夥子們一個個精精神神,沒缺胳臂沒斷腿的。這種健壯男人,是小櫻桃喜歡的型別。她簡直是兔子掉進一窩胡蘿蔔裡。
很後來的後來,那次著名的大戰爆發,血流成河。但是小櫻桃沒有死。再以後,她還是繼續作營妓,沒掉胳膊沒掉腿,只不過老得很快。
一次又一次的戰役,男人們開始從失敗者中擄奪新鮮女人補充生理需要。小櫻桃看著,有那麼點兒嫉妒,有意無意的炫耀:我當年可水靈啦!
也沒人當真聽她的。
再後來有一天,她看起來已經乾癟粗糙如老嫗了,坐在帳篷口的氣死風燈下跟個鬍子有點白了的軍人講古:我當年啊,可也是有人真心待我的,對我那個好啊!
她要講卓志約嗎?呵,不不!她說的是:“那個男人好吃得開的,好有能力,眼光又好,一眼就看上我了。我們要聯手做一票大買賣的。他忍不住,提前吃了我。唉唉,時運也是不濟。我們沒辦成那買賣。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顧著我,給我找個有吃有住、冤家對頭又找不過來的地方。現在不知他怎麼樣了。”
說的是尚大。
她從始至終都不知道他騙了她。
其實她始終沒有機會跟他好好造一次愛。連溪邊那次,都被梟九有意插手了。她跟他之間,就只剩模糊的、心跳的、動盪的片段。
她越過一生中所有得意的激昂的大戰,只動情的回憶這幾個片段,在疆場昏黃顫抖的氣死風燈下。
也沒有誰真的聽她說話。那個鬍子有點兒開始花白了的軍人,用獨眼凝視著夜幕,應都懶得應她一聲。
風刀血月。這片土地上又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