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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究起來,京中豪門大戶怕都要受傷,連皇姓子嗣怕都得受連累了。所以不如高姿態,殺的只是:與謀者、與謀者三代內直系血親、與謀者僕役、同與謀者共炊之人……呃,好吧。這殺得其實已經不少了。但還不夠,另有與謀者五服之內親未在誅殺之列者、與謀者之師、與謀者之門生、與謀者換契誼友。皆流放。

這個株連範圍也不小了。錦城福家與唐家一表三千里,嚴格數來恰出了五服,故未入監,但只怕上頭手一鬆,畢竟能把他們划進去,故惶惶不可終日,想著認了個大皇妃當女兒,還安心些,由此更感激謝小橫——至於其他被划進去的人家,豈非更哀聲連連?其中自有地位比福家高多了、其實也是忠於皇上的人家,更悲鳴冤泣,皇恩體恤及此,故又特別降仁旨:準聽贖而特赦。

具體操作方式,首先,針對的是被株連者,只是被株連的那些人。倘若與謀者,不管直接還是間接與謀,都不在仁旨贖赦之列。

其次,贖銀價碼是死罪萬金、流罪千金,不能由罪人直接上交,須有官職在身者、抑或獲頒孝廉等官方正式旌表者,且定居京都的,為罪人上交,並詳述罪人實在忠於朝廷、忠於皇上的種種情狀,經有司核案無誤,名字報經御前,御筆親批,這才準了,罪人便交由代交贖金者為奴,由其主人負責監管,若膽敢離開京都、或再有作奸犯科,與前罪併發,不得再贖再赦。像福三娘,就靠這一項而逃出生天。

有皇家血統的而不幸受株連的,譬如先帝的先帝的先帝的第某皇子生的第某女生的第某子,不幸娶了某唐家謀士的某叔叔的某兒子的某姨媽的某女兒,那謀士算與謀者,那第某子一般在五服之內要流放,皇家看著不雅,都由御用的寺、廟統一出面,向皇帝討赦筆,贖了下來,出家人無有奴婢之論,男歸寺、女歸廟,總之剃度了修行,著其感恩向善,也不失體面。

唐靜軒的問題在於,他是唐家直系長孫,就算未直接與謀,按規矩也放脫不得,正所謂斬草須除根呢!外頭人聽來,他都是被斬了,哪曉得他是悄沒聲兒的被帶到了七王爺的府裡頭。

冊上的“唐氏錦城支第十八世嫡長孫靜軒”,就這樣死了。養在七王爺府裡的唐靜軒,好比一抹幽靈。

他臉色也白得像幽靈,安靜了很久很久,七王爺以為他決定從此不再說話了,他說:“你為什麼救我呢?”

七王爺摸摸鼻子。這個問題真不好回答。

唐靜軒會意,或者自以為會意,認命的低下頭。

“那個,”七王爺道,“你不會想替你族中人報仇吧?先說好哦,只要有一點那個苗頭,我也就保不住你了。”

“罪人雖不才,也飽習忠孝之訓,”唐靜軒苦笑,“唐家如此行徑,應伏天誅,罪人身在唐家,未有絲毫察覺、未有片言諫阻,理應同罪,何仇之有,又何報之有。”

七王爺這大道理聽起來還真是……還真是特麼的有道理!竟叫人無言以對。他安慰並且提醒道:“總之你在這裡先住著吧。別多想,好好保重。但也別亂來。不然我怕保不住你。”

唐靜軒懂了。或者自以為懂了。他咽一口口水,跟七王爺確認:“聽說王爺從不強來……”

七王爺一時壞心起,特別想逗他:“我不是強來的人。我強來起來不是人!”

唐靜軒面如死灰。

七王爺張開雙臂,直接就抱上去了。

唐靜軒當時的感覺:除了不知道怎麼辦、還是不知道怎麼辦,此外竟還有種莫名的酥軟……

七王爺跟他講悄悄話:“我告訴你,我是為什麼救你哈——”

全部說完之後,唐靜軒的反應,據說是在屋裡毫無聲息的坐了很久,直到晚上,他的房間也沒掌燈,也還是沒聲息。

七王爺向雲舟轉述這件事時,雲舟本有要緊話待問七王爺的,先放下自己的話頭,對著他凝了凝:“王爺告訴他,是我要救他?”

“沒啊!”七王爺叫屈,“我還怕不夠亂嗎?跟他說這個幹嘛?”

“那王爺——”

“我就跟他說啊,他跟我是一樣的人。”七王爺道。

七王爺告訴唐靜軒:咱們都是受。

只能承受,不能進攻的物種。

唐靜軒覺得這句話資訊量有點大。他要好好消化一會兒。

七王爺不能進攻,所以可以和蝶笑花作手帕交。他幹不掉蝶笑花。

而唐靜軒……

雲舟自己低頭想唐靜軒。

她也聽說唐靜軒婚後跟張綺兒不合,但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