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否成功舉行沒有任何關係。但事實卻就是這樣發生了:所有的人,看到他,都是“呵”一聲。一口氣吸進胸膛,半天吐不出來,也說不出話。等他們能說得出來,明誓儀式都結束了。玉攔子跟他說:“放心!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兄弟。我們不會欺負你。”
“嗯。聽你的!”
“你就放心吧!”
“準不用擔心!”
挨下來紛紛擾擾都是這樣的忠心。
蝶笑花將他們的忠心笑納,替他們籌劃一些新的制度。把他們納入了私鹽販子的群體,並且使得他們成為了主力。而他們漸漸也就非聽命於蝶笑花不可了,無論出自迷戀、還是被制度所迫。蝶笑花本人的魅力、還有整個鹽販集團縝密的規章,把他們牢牢捆在一起。他們現在是真的無法脫身了。
林代聽完這一段發家史,問他:“那麼我呢?你也要把我捆在這裡?”
蝶笑花望著她,有一段時間不言語。就像孩童看著困在手心裡的蝴蝶。不知如何是好。
終於他承認道:“捆住你太難了。譬如,我們在屋子裡的迷藥怎麼就沒迷暈你呢?”
林代看了看自己的袖子。
如今她穿的是刺金霞冰紈衫子。極盡妍麗之能事,遠非當時穿的家常裳袖。她道:“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
呵,她當時踏入那破敗的老宅,袖子裡已經藏了醒神膏,氣味濃郁,覆在面上,可以闢除板壁裡吹出來的*香。
“是的我知道了你備了醒神膏。可你為什麼知道備呢?”蝶笑花真的困惑。
林代艱難道:“我不是說過了嗎?”
她是說過,他露出那麼多破綻,讓她早就開始防備他。
但他道:“這些,在別人眼裡,都算不得破綻。”
林代承認:“他們被你迷住了。”
“而你從最開始就保留著戒心對嗎。”蝶笑花手指停在她眼角旁邊,如蝴蝶停在花枝上,戀戀不去,“你是這樣的人?對誰也無法相信?所以誰都沒辦法再傷害到你了對嗎?”
不是不是!林代想說:我也有顆玻璃心啊。見別人時我先拿出這顆心。如果踩碎了,那就換上鋼鐵的、上面說不定還有鐵刺。我不抱怨你打算踩碎我。可是你不小心被我扎得血淋淋,也別打算叫委屈!
這些話她只悶在心裡叫,直到林毓笙重新探出頭來,仍可聞餘音繞樑。但完全沒給蝶笑花聽見。
他只道:“好。那公事公辦。我要困著你。直到你同意把你的商業才能發揮在我這裡。我們有很多錢財,也需要發展‘阿憨大’這樣的產業。歡迎入夥。”
無論她答不答應,他決意要用她了。像謝小橫一樣霸道。
謝小橫要用林代入宮去迷惑皇帝……這也只是蝶笑花自己說的,誰知道真假?蝶笑花這裡,卻是真正的賊窟。他甚至把邱慧天等人全擄了來,免得他們走漏風聲。林代一個點頭,他們就都是強盜了。
——其實林代就算不點頭,他們也全陷在賊窩裡了。
這是林代所不能接受的,她要好好想想。至於怎麼跟蝶笑花剖白自己到底有顆鋼鐵帶刺心還是先有顆水晶玻璃心再換成了鋼鐵帶刺心?那完全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了好吧!根本不必說出口。
無獨有偶,蝶笑花也有話,覺得不必向林代說出口了。
謝小橫利用他來培養林代時,蝶笑花身為鹽槓子的身份,沒有讓謝小橫知道。按照計劃,蝶笑花應該神秘失蹤,說不定還留下受辱身亡的證據,而這證據要直指七王爺,讓林代為了蝶笑花深表痛心,從而下定決心爬到皇帝身邊的最高處,掌握權力。
可是蝶笑花捨不得林代。
為了“捨不得”三個字,當年玉槓子等一干兄弟容忍了蝶笑花坐上大哥的位置,而蝶笑花出手籌劃劫走林代。
在江邊遺留下蝶笑花的衣服碎片,只是遵照謝小橫的意思,讓林代擔心蝶笑花。但蝶笑花加上鬧鬼的情節,把船隻逼走,好營造出林代落單的情況,讓他劫人。
要劫人時,他又猶豫了:畢竟這一出手,後果太嚴重。謝小橫不是好惹的。搞不好他自己在謝小橫面前的偽裝、還有作為名伶編織多年的關係網,都要毀於一旦。
出於這種考慮,他先叫停了手下的兩個人,再叫賣花小姑娘去給林代送晶鈿。如果林代真的顧念他,一見晶鈿就會趕過來救他。那麼他也不惜一切代價,救林代免於入宮。
這件事卻成為他最大的敗筆。
感情衝動、反覆不定,臨時借用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