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命把信送回福家。那封信裡寫的是什麼她都沒敢看。強盜不叫她拆。她已經嚇破苦膽,啥都不敢不聽了。
福老爺請謝小橫來幫忙,一則謝小橫見多識廣,幫忙看看這丫頭是不是撒謊。二則謝家老爺掌管著一些兵丁力量,福老爺想請謝家與唐家合力幫忙,盡傾錦城官兵,再聯絡其他城池,共同尋捉這夥強盜。三麼,這黃金要不要支付?福珞怎麼樣了?福老爺實在也失了分寸,迫切需要與人商榷。第四,聽說林姑娘與蝶老闆也被私鹽強盜擄去,不知是不是同一夥?這兩案要不要合併辦理?這也要請謝小橫參與商議。
謝小橫聞知此事,也很吃驚:他沒有收到勒索函哪!
林代與蝶笑花失陷,還在福珞之前,照理說,勒索函也應該先發給他。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強盜把這兩個美人兒一起享用了,不想放回來了,所以根本就不發函?
正推測著呢,終於有一封信給謝小橫寄過來了。謝小橫趕緊拆看,卻是雲舟的。信裡說了大水已退,她已經入京,報了唐靜軒的平安、福三孃的病憂,又說了福珞失蹤的事情,與勒索函裡對得起來。
福老爺大慟:女兒被劫已經夠慘了。竟然還是自願跟強盜一起走上船的!傳揚開去,他們臉面往哪裡擱啊!當初他們還笑話張綺兒,如今風水輪流轉,他們就算贖回福珞,也只好住到外地去了。什麼攀門好親事,都化為泡影!
福老爺痛定思痛,化悲痛為力量——他真想一劍把福珞砍了!省得麻煩!
可惜他從來不會殺人,連只雞也沒殺過。而福珞也不在這裡。這真叫他愁得想自殺!
在他這麼糾結痛苦的時候,謝小橫終於看不過去,給他出了個主意,開場白是:“倒可以挽救貴府的臉面,只是——”
福老爺幾乎要像鄉間愚婦一樣,一屁股坐到地上哭。他聽了謝小橫的話,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搖著頭道:“沒救啦沒救啦!十八代臉面毀於一旦。都是我養了個不肖女,連累門楣!我這就籌黃金去。若是不贖回來……”
強盜說了,若是不贖回來,他們要如何如何凌辱福珞、如何如何召告天下——這些汙言穢語簡直不能形諸筆墨。總之,讓他們這樣乾的話,“福”這個姓就真要成為笑談啦!福老爺再胸悶,也只好籌備金子去。
謝小橫拉住他:“我真有辦法,只是——”
“老哥有辦法?沒只是的!您就是我們闔府的再生父母,我早晚三柱香給您!”福老爺兜頭作揖。
謝小橫避過一邊:“不當人子不當人子,我這也就是拙計而已,兄臺——”
福老爺已經全身心投入願聞其詳。
謝小橫終於把這道“拙計”說了出來,福老爺驚歎高明。如此一來,門風和黃金都可以保住了。只是福珞……唉,他只當沒這個女兒!
謝小橫一看,時機趕巧了!他就遞了個話把子:“若不嫌棄,日後說不定還你一個女兒便了。”
福老爺奇道:“怎麼還能還?”還以為能把福珞給再弄回來。
謝小橫只好道,他是沒這本事,福珞未必弄得回來了,就算弄回來,名聲受損,福老爺也只好暗中養著她,明面上則當她死了。這個女兒,在宗譜上就算是勾銷啦!但謝小橫或許會有那麼一位年輕夫人,嫁得好,臉面大,卻缺個親爹,萬一福老爺感興趣,他也許可以牽根線。但茲事體大——謝小橫暗示了一下,此事甚至牽動到皇家。
福老爺頓時震驚了。
謝小橫就請福老爺原諒他不能明說,要去問了詳細,有了八成把握,再告訴福老爺底細。福老爺連連答應,失女之痛為之一緩。
這也是男人志在四方,想得開。像福夫人就捨不得福珞。福老爺只好去後邊安慰夫人。對謝小橫,他感激而又無奈的拱手:“大恩不言謝,愚弟此時只能少陪了。”L
☆、四十六 一品誥命
謝小橫辭別了福老爺,再重溫雲舟的秘函。
雲舟有兩封書信,第一封是四平八穩,好裁出來給什麼“尺牘大全”作範文——事實上很多句子原本也是那些範文裡截出來的——拿給誰都好看。
第二封則寫得有料多了。其中特別還提到七王爺已經接見過她。
並不只是京城外連她、易澧和唐靜軒一起接的那個接風宴。那接風宴,她作為女眷,只躲在後頭而已。
但在宴後,有位世婦請雲舟同她一起飲茶,實際上就給了七王爺與她會面說話的機會。
七王爺問她,是不是真的肯嫁他?他甚至把話說開了,說像他這樣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