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字補不上去。
“聽說啦?”他主動向她打招呼。
“嗯。為什麼?”她問,“良心發現?還是向我賣好?”
“都有。”他道,“不過也是這個選擇對大家都好。”
“利益最大化。”林代本能總結。
蝶笑花偏了偏頭。林代發現自己說得太多了。
“是個好詞。”蝶笑花表揚。
林代牽牽嘴角。
“總之我們主力要轉移了。”蝶笑花繼續道,“大哥帶福珞回旭南。我們則先去西南。你呢?跟我們走吧?”
“真的由我選擇?”林代道。
“沒有。”蝶笑花笑了。他想說。從來沒有什麼所謂的選擇。他在命運的浪潮裡就沒有選擇過。所謂能幹、所謂斬獲的成績,也只是乘著浪潮,從大浪中叉起幾條小魚小蝦而已。至於林代麼,是他活到現在難得的一件禮物。他已經叉到了,總不能放她回去死。那水底下可怕的漩渦,目前還沒有激到水面,但遲早要來的。他已經看到了,不想讓林代再看。總之帶著她走著就行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林代感喟的撫手在他臂膀上:“你辛苦了。”
蝶笑花輕輕將手指覆在她手上,撫著她的指甲。纖美似他自己的一般。他們兩個太像了,如照著鏡子刻出來一樣。因此他尤其不能相信她。
她接下去道:“從此,讓我來幫你吧。”
這是他一直希望的,有那麼一個人,能跟他風雨禍福,相扶相知。但風雨太大了,真有那麼一個人,要被風打折了,叫他怎麼辦才好呢?他是把自己身子覆在她身上替她擋災嗎?他是把自己心肝掏出來替她鋪路嗎?還是掏出她的心肝來給他逃生呢?太可怕了。那似乎又不如他從始至終一個人了。
林代看不穿蝶笑花的眼神,惴惴然問:“你不要我幫你嗎?”
“要的。”蝶笑花回過神來,道,“不過我怕付不起你代價呢。”
“哦!”林代鬆了口氣,道,“正想跟你商量這個呢!我這些人,被你抓了這麼久了。我原想著他們當了強盜,就回不了家了,不肯鬆口。但既然被你抓到現在,想必你是不能放的了。”
蝶笑花頷首:“是啊,不能用,就只能殺了。倒不是可惜糧食,只是我們既然要走了,帶著太過麻煩,一個防範不嚴,他們跑了出去,豈不把我們底細洩漏。這危及我這兒兄弟們,不是我可以掉以輕心的。”
林代附和:“我也是這樣想,那就沒得商量了。他們給你做事,總比死了的好。可憐他們都是因為忠心跟著我,才落到這裡來,我也總得為他們負責。怕你有個想不到的地方……”
蝶笑花在這裡,嘴角又揚了揚。林代也笑了,道:“兩個臭皮匠嘛!也總比一個腦袋好。那我也幫你想著辦著吧。要轉移,事情很多對不對?西南有大財路對不對?我幫著你,儘量大家太平,好發財。”
“怎麼轉過彎來原諒我的?”蝶笑花問。
林代嘟嘴:“從來沒有原諒你。但人總得向前看。”
這話很對蝶笑花的胃口。他欣然認可。林代又向他索取花紅股利,道總不能給他白做。蝶笑花道,白做是不可能的,但鹽幫畢竟是山寨,不是生意行,分了錢,也不叫花紅、不叫股利。一般的山寨都是肉在一起吃、酒在一起喝、錢在一起花。有特殊的金帛紅貨,往往是老大先挑,挨下兄弟們分,再挨下賞給小嘍羅。如今蝶笑花這裡是用功勞簿。功勞簿上記功多的,自然可以多分。除此之外,像十長老之類,年高德邵的,只要幫裡財政允許,按季按年,都給他們有一筆固定孝敬,這也是應該的,無人異議。L
☆、五十三 救不了
蝶笑花就把這個分配體系介紹給林代。林代很感興趣,與他參詳良久,順便將最近要做的事情也約略瞭解,便討任務。蝶笑花略加猶豫,林代笑道:“你怕我跑了不成?”
蝶笑花但笑不答。
林代似生了氣:“我這麼多人都在你這裡,我不管他們嗎?你當我是什麼人?”
她抽手。太陽西斜。她手的影子仍然在石桌上。他便伸手向她仍未走遠的影子,綿綿的在光與影界限中撫上去:“別走。算我說錯。我向你道歉便是。”
林代半邊膀子微微酥麻,聲音也不覺低下來:“誰要你道歉?你也沒說什麼。總之我們以後不要再互相疑心就是。不然什麼事都做不了。”蝶笑花點頭稱是。
於是就如此辦理。玉攔子和福珞自己收拾了準備往旭南去。林代則幫著辦理主力遷移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