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一聽,有理!就真去問了。他聲淚俱下,問父親“怎麼今日不疼孩兒了”?倒是很能動人情的,然而對付謝小橫,似乎並沒什麼卵用。二老爺只好被逼得放絕招,問起流美人。
傳說中,謝小橫有個絕世姿容的紅顏知己,而崔珩曾有位豔冠六宮的美人流璃。謝小橫的紅顏死在前,崔珩的流美人入宮在後。又傳說,這兩個美人,根本就是一個。是崔珩君奪臣妻,出於愧疚,才給謝小橫後半生尊榮富貴。更悚人的傳說——不不,這根本就沒流傳到外面給人說,只是某些人壓在心底的疑惑——謝二老爺其實是流美人生的。謝小橫因此特別疼愛他?
謝二老爺總以為是這樣,但一直沒說出來,這次迫不得已,才問出口了,想牽動謝小橫的愛子之情,誰知謝小橫大怒:“好你個不孝的畜牲!別人說,你都要打到他臉上!你還自己口出這狂言?你陷你父於不忠不義?你不認你親孃去攀別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攀得上嗎!我把你綁到御前,請狗頭鍘鍘了你,怕汙了聖上的階地!”L
☆、七十二 大弟濫賭
——如此這般,謝小橫把謝二老爺痛罵了一番,若非多年修身養性供三清,都要把他拉倒了動板子了。
饒是如此,謝二老爺狼狽離開時,還是頭髮亂、臉上有了血道子:被謝小橫信手打的!
二老爺走了,採霞和映霓才敢出來收拾屋子,並告訴謝小橫:“福老爺來了。”
福珞的爹是謝小橫請過來的。還沒到呢,被謝二老爺搶先過來送死了。福珞的爹上了門,不但沒主人接待,還聽見殺豬一樣的聲音。下人很抱歉的告訴他:咱家殺豬——呃不,老爺訓子,一時出不來。
福珞的爹表示非常理解。孩子不聽話,該打!他等一會兒不要緊。
謝二老爺灰溜溜的走了以後,謝小橫總算出來了,跟謝珞的爹拱手致歉,慚愧得了不得。福珞的爹連聲“哪裡哪裡”,跟他聊了會兒道、品了會兒茶、論了會兒簫,最後進入正題:唐太守那一派拔了之後空下來的某位置,他想給他某個親戚做,不知行不行。
映霓來替他們添完了茶,正聽見這一句,當時神色不動,退下來之後,肚裡想:這生是像在分贓呢!
可憐唐太守,坐鎮此地一生,經營下偌大基業。皇權一動,風流雲散。有誰替他可憐麼?或許是有的。但皇家在輿論上佈置得好,利用造王爺府,令民怨四起,皇家再把唐太守一捉,表示造王爺府造得這麼天怒人怨,都是因為太守自作主張,濫鋪濫造,還中飽私囊……
民間一聽。中飽私囊?這個聽得懂!受賄了唄!挪公款為己有唄!戲裡書文裡都有,這個是大大的貪官模子!
於是大家都恨不能吐他一口口水。
其他官員、某些文化人什麼的,腦子清醒一點,不至於因這個就恨上了唐家,倒反而看著唐家傾覆而起了些“兔死狐悲”的心情。
這是皇家所不願意看到的。
於是剛被調到禮部不久的賈侍郎,以及其他一些老吏們,聯手推出了鐵案:唐家大不敬!謀反!
證據是他們最近的異動。
其實那也是京南大水。他們幫著皇家調派各種人力物力。末了忽然發現皇家好像要給他們來一記狠的,於是緊急調遣人手保護自己。被皇家擊破之後,這些排程都成了他們謀反的死罪。
大夥兒一聽:謀反?好麼!那麼就“不死何俟”了。
大家再摸著良心自己想想:我不會造反啊。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皇家幹掉他們。不會幹掉我的。
這麼一來,“兔死狐悲”的魔咒也就解除了。
京城這方面工作做得很不錯,錦城仗了王爺府給底層民眾帶來的痛苦,這痛苦的根源被良好轉嫁到唐太守頭上後。輿論風向也不錯,但總歸有七王爺架在當中。不算最完美。當初的構想是,七王爺接管錦城之後,帶一個書蠹老吏的團隊,狠狠把他們歷年文案翻個底兒掉。把那貪贓枉法、隻手遮天的所有黑跡都揪出來,把唐太守名聲徹底敗壞了,就好了。
結果他們發現唐太守的治理真還算清明的。壞事、爛事當然有。但不多,不大。勉強羅織。不算非常有力。這個團隊的頭兒是講求完美的,希望能拿出更好的成績,不僅給七王爺,完了給皇帝崔珩看了也能誇獎幾句、加官進爵……啊容他抹抹口水先——所以還要再往下查!不信他就沒有陳年的稀屎可以挖!
這麼一翻兩翻,還真找到一件事。咦!可以利用哦!
周孔目在外地調研回來,就驚愕的發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