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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青翹想起來了,“老沙棉布”,在本城也算有名,只是除了與張家是表親之外,與官家再無牽沾了。他們要能嫁進謝府,那自然是祖墳冒煙。而二房若是出了醜、失了勢,搭上沙家這門親,銀錢至少是湊手了。

“倒是個好主意。”青翹點點頭,“林姑娘錢還要多呢,你不想著她?”

“得了吧!”雲柯道,“請她來,請一尊菩薩供著麼?再說大房已經扒住她了,不把她扒完了肯放出來麼?不實惠!”

青翹吐吐舌頭:“想不到大公子這麼狠。”

“正是!誰擋他的路那才倒黴。不過他事情也不會做絕,大約找個好人家把林姑娘嫁了罷。我們不要談他了。”雲柯道。

青翹就不談。

雲柯忽又想起來:“沙家姑娘老實。我把她娶進來,你別欺負人家!”

青翹笑得倒在了床上。

林代一連打了兩個噴嚏,把自己打醒了。

夢裡她見到一個少女把自己翻開,血淋淋的翻查著,就像翻一朵花的花瓣那樣,那種翻找法兒,奇怪,並不恐怖,只覺得悽麗。

然後少女抬頭,如夢初醒般對林代說:“我是被毒死的。”

林代清清嗓子:“您哪位?”

少女愕然,不答反問:“我哪位?”

哎呀!她是身體的正牌主人,林毓笙。李代桃僵能有幾天?林代竟然認不出她來了。

冷月葬花魂。

毓笙在黑暗中碎裂下去,如沉入水中的水晶,激起一圈漣漪。林代發現自己懸在漣漪的一圈細紋上,就像細枝上的小鳥,搖搖欲墜。而鳥兒還不僅僅是她一隻。隨著毓笙的沉沒,好多面目各異的少女,都要被扯下去了。

魂淡啊!這是憑什麼!!

林代用力捉著水紋一扯,就兩個噴嚏打醒了,發現自己正在跟薄紗毯作抗爭。而斜陽剛剛下山。

那滴淚按慣例來給她做總結和預報:林毓笙上一次,這時候在別院裡。

林代當然知道她會在別院裡!那又怎麼樣呢?

那滴淚不再說了。

只要是它說的,一定是重點。但它不會直接給林代答案。

英姑神色嚴峻地來對林代說:邱慧天想與崔大管事通訊息,但覺得有人在監視他。他沒有證據,只是懷疑。出於謹慎起見,他暫停,問林代的意思要不要繼續?

林代的大計,草蛇灰線,伏跡至此,就快要發動。崔大管事是最關鍵的一步棋,怎能就斷了聯絡!

邱慧天並沒有證據,僅僅是疑心,如何信得?

“我也感覺有人在注意我們。”英姑道,“但是姑娘,你知道,一直有人在注意我們。”

年幼、錢多,體弱、智慧莫測高深,當然引人注意。

從前都沒關係,現在要特別小心嗎?

林代問:“大嬤嬤你怎麼看?”

英姑坦陳:“到這步,我也沒把握了。以前,碰到這樣的情況,都是夫人拿主意。”

如今夫人不在,只有林代。

林代陷入沉思。她手頭可供推測的素材,僅有邱慧天和英姑的“感覺”、那滴淚語焉不詳的預報,還有邱嬤嬤探聽來的訊息:雲柯對孩子很好,到廚房除了要玩兒的麵糰,還拿過好多零嘴吃食。

憑這些可以判斷出什麼呢?

太虛山別院裡,雲舟慢慢梳理著手頭已知的線索——

到底是誰送進翁仲石腦袋、激起千層浪!

照理說,這玩藝兒最先出現在什麼地方、誰的手裡,就要從那裡問起。但云嶺年紀這樣小,且是個痴呆兒。她本人自然不會是內賊的。

她好動愛玩,天天早起就要出門遛達,一慣是金子與乳孃、教養嬤嬤跟著的。也是前一日跟易澧約了要蹴鞠,雲嶺那天早起後就先到空場子上。因她起得太早了,而易澧是跟著雲柯睡,雲柯起得沒這樣早,雲嶺也不便衝進去叫人——謝府家教,確實是很良好的,連一個天生智障的小女孩都知道,這時候只好自己玩會兒,等天色再亮些,卻不能自己衝到哥哥院子裡的。

空場子上就有那個翁仲頭,融入環境中,嬤嬤們先沒發現。及至雲嶺拿著玩兒了,金子覺得不對勁,問起嬤嬤來。嬤嬤們才發現這東西真古怪,謹慎起見上報主子,於是驚動到老太太。

雲舟懷疑的目標,指向易澧。易澧這麼個總角孩童懂得什麼呢?他後面是林姑娘!

正好林代避下山。雲舟欲擒故縱,要看看她及身邊的人、有沒有什麼異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