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規矩在,各人司其職守,運作起來是很有成效的,未容劉家人侮慢。L
☆、第二十七章 少年討公道
雲蕙大舅舅看看謝府這陣勢,上去得先跟他們家丁打起來。要不要裝作上去纏鬥,拳頭還沒沾身就滾在地上“噯喲喂呀打死人了”撒一回潑?可衙役們在呢!怕要吃虧。再說——天哪,那位穿著家丁號服的,不是傳奇中的南宮大爺?這位大爺可是風吟坊一霸,生吃人肝眼皮都不帶眨的,壯年時做過一段時間地保,後來洗手不幹,回家養清閒了,今兒怎麼就肯來謝家穿號服?當然,劉大舅爺也不用太害怕。反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任是南宮大爺,也不敢吃了他劉大舅爺的心肝……吧?
南宮大爺行事實在莫測,未必拿國法當回事,劉大舅爺勉強自己寬慰,心頭還是顫顫巍巍,腿就有些發軟。並所有劉家人,腿肚子都發著軟,畢竟沒人敢上前,但也不離去,就在謝家隊伍後頭跟著。
他們還有一個法寶:能影響坊間的輿論。這些天,給謝家抹黑的各種說法,還是傳得沸反盈天的,他們委委屈屈、邋里邋遢跟著跟著,群眾總會有點同情的吧?舌頭尖指責謝家仗勢殺人,謝家壓不住。指責的多了,謝家也吃不消吧!
雲蕙大舅舅拉長耳朵聽聽:群眾輿論有利於他們到哪一步了?謝家一手遮天?殺死親女,逼殺其母?清白姑娘被誣而死,天理不容?反正越聳人聽聞,群眾就越愛聽愛傳,越傳,越激起義憤,越是義憤了,劉家就越好借力了。
至於雲蕙孃兒倆實際上是怎麼死的呢?雲蕙大舅舅也不知道。雲蕙母女是跟好幾個姨娘、姐妹什麼的不對付,氣起來還想殺人呢!也不是光說說而已。雲華之死,雖然不是劉家直接動的刀,但豈不也有干係?害得查什麼移樹。謝家裡討生活的好幾個劉家人丟了飯碗。莫非她們母女後來又下了什麼辣手,事不機密,謝家長輩發現後,氣壞了,索性把她幹掉?再說雲蕙的娘,在雲蕙乾的所有事裡都脫不了干係,而且呢。沒出嫁前。跟巷子裡幾個小夥子有那麼點兒眉眼官司,小夥子呢,是好小夥子。可惜沒錢,所以後來雲蕙娘奔高枝上去了,有時回孃家,也還遞些眼眉間的意思。大錯是沒有的……應該沒有?莫非是有了,害雲蕙身世也不清不白。所以才一塊兒被丟水裡去?謝家怕丟人,這才沒聲張?劉家要逼急了,說不定謝家也就聲張了……
這也是雲蕙大舅舅不敢往狠裡逼謝家的原因。他怕逼到他來也落不著好兒。
逼呢,還是要逼的。雲蕙大舅舅心事重重的爬著臺階。畢竟兩條人命,說沒就沒了?丟到水裡也該聽個響吧!歸根到底一句話,要錢哪!——嘿。那些猴兒崽子嘀咕的是啥?
幾個剛縫上開檔褲的毛孩子,拍著手跟他們唱:“……設賭局。詐元寶……賠了姑娘賠侄女,靠著死人要元寶……”
喂喂,這唱的是啥?!
離他們近的劉家人,貓腰過去要抓他們過來問個明白,毛孩兒比猴兒還精,立刻喧笑著跑了。又有些少年,都是不事學習生產,專修儀容,賣俏勾搭婦女、哨聚滋事的能手,但見他們剛長出的小鬍子上抹著頭油、臉上則敷著胡粉,衣襟拉起來一些,好炫耀情人送的白底子繡金花鳳凰的汗巾兒,袖子也提起一些,好炫耀裡頭散著異域芬芳的胭脂漬兒。這會兒他們也來上香,眼睛倒沒偷覷姑娘們,卻覷到劉家這邊,嘴裡念念叨叨:“貪發財想瘋了的!設賭局,竟敢把髒水潑到柯五哥身上。”
“什麼?”劉家人跳腳問。
“什麼什麼?我問你,”潑皮少年才不怕他們,“柯五哥賭蟲使詐,你說的?”
“我沒說……”劉家人被他們氣勢所懾,軟回去。
“不是你們說的還是誰說的?”少年們步步緊逼。
“我們哪知道……喂,關你們什麼事?!”劉家人反擊。
“柯五哥是我們朋友!”潑皮少年把衣襟拉得再高一點,讓腰帶上的劍把子有露露臉的機會,“你說關不關我們的事?”
官府不準平民當街佩劍,但黑市仍有售短劍,跟長劍一樣鋒利,比長劍還隱蔽好用些,賣的時候也不問對方是否平民、買了回去是否當街佩戴,就是價格貴點兒。從前,潑皮少年只有搞個套子、買把匕首插在裡頭充數。雲柯跟他們成為酒肉朋友之後,跟他們一起賣俏抹粉,還出錢給他們都佩了真正的蛇皮鞘短劍,這些少年可感戴雲柯了。忽聞雲柯捲款潛逃,而且還有可能在賭局裡詐了大夥兒一票,他們不敢相信,不久前又聽到一個說法,原來是劉家騙錢,藉著七小姐的手段,想把髒水扣在雲柯頭上,雲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