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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部分

分。

就人選來說,是偶然的。謝小橫不是神,不能決定家裡剛好有個體弱的女孩子會死掉、又有個女孩子可以做胡侍中與太子的餌、還有個女孩子能成為流璃的替身!

謝小橫只是在錦城、以及在城外雲遊的過程中不斷尋找。誰知天賜棋子,都不必外求。正好一個比一個合適的女孩子唾手可得,甚至林代,也能從重病中恢復,成為萬金不易的替身,謝小橫真的感受到了天意。

雲舟也是他的棋子,或者,毋寧說是他的武器。易澧在雲舟的園中死亡,是謝小橫遙控的結果嗎?他想就此推動怎樣的風波?

青山默然。

縱這樣古老深邃的青山,也深不過人心。

餘家馬車伕趕著馬車。走了約兩刻鐘,見山景一變,暗褐艾蒿連綿如海,樹木瘦削,似一頭要栽進海中的野鳥,道中有大石,紅如凝血。竟將道路堵住。

車行不緩。

將至大石時。大石的一半部分卻一轉,如門扉般轉開來,卻原來是兩塊石頭拼住一起。拼接間巧作機關輪軸,可以旋轉。

靠的是人力旋轉。

兩個小小的侏儒,眼睛黑溜溜的像鳥兒,鬍鬚尖兒可笑的翹起來。蹲在大石邊守著。這輛車子過來,是刻意換的平民車。他們原不認識,但駕車的雖作平民打扮,卻是七王爺手下得用的人材,將牌子一揚。侏儒們識得了,開啟石門,俯地作禮。請車輛透過。

一路往前,彷彿進了傳說中精靈的地界。

有雪白的、只有半人高的小馬兒。在草原中隨意走動,蹄子踐起的石子,上面竟畫著畫兒,有的是半張臉,有的只是幾抹彩條,隨石子的形狀而作,趣致可愛,看筆力都不是俗手,就這般隨意畫了,隨意而置。又有貓兒,輕俏走動,尾尖挑著草編的籃,籃中置各色的小燈火,如同彩色的珠兒,原是用密珠殼封緊的,免生火情。那貓兒也不是一般的貓,乃是異域狐貓,極聰明的,可以馴服,絕不會亂跑亂踐、把珠中火光傾覆。

偏餘和瞬多事,開啟車窗,興高采烈拿東西打貓兒。

車裡他能拿到什麼東西?把裝飾用的如意金錢摘下來當飛鏢用了。七王爺不但不阻止,還從旁鼓譟:“這個偏了——喲,這一記打得好!”

馬車車伕放緩了步子,好讓主子們玩得盡興。

進了血石門,裡頭愛怎麼玩都行。這裡原本就是讓主子們盡興的地方。

哪怕餘和瞬要把珍奇的狐貓打死在這兒,七王爺就愛看著貓兒喋血而歡笑,也沒有人會阻止他們的。

他們是不但出於財富、更出於血統門第,而被允許在這裡取樂的人。

天幸餘和瞬從來不嗜血。他陣前殺人,也只是出於職責,不是出於興趣。在戰場之外,他並沒有暴力傾向。打鳥兒、捉甲蟲,那是不算的。魚蟲鳥蟻似乎一向被排斥在動物圈的邊緣。連可稱得上善良的小孩子們,扯掉蟲子的翅膀、捉條小魚烤了吃,都不會受良心的譴責。貓兒狗兒之類的,卻處在動物圈的中間,是最接近人類的等級了。若喜歡虐待貓狗的,往往也有虐殺同胞人類的傾向。

幸虧餘和瞬沒有這個興趣。七王爺也沒有。

餘和瞬打出金錢,並非瞄準貓兒的要害位置,只是打近它們的毛皮,讓它們蹦高打筋斗。那一團毛皮躥高了滴溜溜打圈,很好看,比戲臺上武生打的筋斗都漂亮。只不過這樣一來,貓帶的燈籠就打翻了,裡頭的火掉出來,噼噼啪啪,很快點著了幾片草葉子。那些貓兒呆了呆,都高舉尾巴跑了!

車伕也沒有停車下去救。餘和瞬與七王爺都眼巴巴趴著車窗看著。

前頭有一脈清溪,那些貓兒,都往溪邊去,高翹著尾巴,往溪中含了水,又快快奔回那著火的地方,張嘴往火上吐。

吐出來的不但有水,更有一尾什麼東西,落下來,頓時噴出大量泡沫,如皂角攪出來的一般,很快將火撲滅。

一隻貓兒跑得慢,剛溪中含了一口,奔過馬車旁邊,餘和瞬拍手叫著。車伕察知主人意思,彎腰,向貓嘴那兒一撈,手勢中暗含擒拿手的招術,容容易易就把魚兒搶了來。貓兒哀怨的瞥他一眼,知是貴客,不敢爭競,自己跑開了。車伕將魚兒呈進車中。

灰溜溜的一條魚兒,乍眼看不見什麼特別處,只是腮幫那兒鼓得特別大,餘和瞬用手指戳戳它,它肚裡一陣亂響,口中就吐出泡沫來。“好玩好玩。”餘和瞬笑道。

是泡沫魚,南疆的異產,遇到熱焰,噴的泡沫一發多。這裡的很多動物,都是來自各地的奇禽異獸,叫人好看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