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的態度,說中立也好,實際上就是太不明朗了,連禮物都拒收,飛老爺子可真是吃不準這少年郎。
可是看林存誨那急樣兒,飛老爺又高興了:對手擔心的事兒,就是他歡迎的事兒!想想也對嘛,如果大家在一起討論,人多嘴雜,少不得林存誨的狗腿們又要攻擊易苢這裡不好那兒不好,飛老爺子這邊再招架反擊——吵到什麼時候去?吵得崩盤了,大家面上也真是不好看。
倒不如父母官做主、兄弟族長遞話兒、遠房姻親貴公子在旁做個見證,定了也就定了。有個親兄弟族長在裡頭,還怕結果離了譜兒?
於是飛老爺子站起來熱烈擁護太守的英明決定。
林存誨也不好意思反駁說太守的決定一點也不英明。他憋得要內傷。
這個時候,林代華麗麗的暈倒了。
這上下,尊貴男人們都快把這孤女給忘了。她一暈,才算搶回注意力。
她身體有這麼弱,在帷後跪一跪、流一流淚,就暈倒了?開玩笑!從前的毓笙或許如此。換了林代來,天天努力加餐飯,該睡就睡,還堅持睡前偷偷在大床裡鍛鍊身體,怎可能兩眼一翻就暈掉。
可她必須如此做,才能得到那幫子臭男人們的注意。
只有他們的注意力轉回到她這裡,她才有機會轉達“亡父生前提起的事兒”。這事兒吧,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不過“萬一要抱個男娃來的話”,倒不妨把族裡所有男孩子,只要他父母捨得,都請到家裡玩玩,合了緣份再收養。
林汝海說過這話兒?怎麼可能!就算真說過,林代也不知道。
但她更確定:她非咬死了林汝海跟她提過這事兒,別人也沒辦法證明這是假的。
更絕的是,林代跪在素帷後,假裝突然想起這事兒來,悲悲切切說完了,道:“可惜先父當時只當這些事兒早得很,不過開玩笑。誰知老天真的這麼狠,讓他說走就走?”心痛得不行,順理成章就暈了。按計劃吸引到大家的注意力。大家當然要關心一下姑娘怎麼了。她身邊的英姑,就好把話傳出去了:姑娘是想起老爺當年戲言身後事,如今都到眼前來,受不住了就暈了。孝女,弱女子,你們懂的!沒辦法。
林存誨如醍醐灌頂一般受到點撥:他堅決要求名單裡多幾個候選人!
一開始,是他疏忽了,只想著自己的兒子能塞進富貴叢中是最好。飛老爺子想的也是一樣的。以至於就是兩個孩子競爭。本來麼,林存誨家的小孝子是比易苢靠得住,誰知易峰突起,孝子倒不適合給人家繼嗣?林存誨書讀得沒有那麼透,腦子有點暈。他只好臨時多抓點壯丁給飛老爺子添堵。
他在這兒努力戰鬥。林代則到後頭休息去了。邱嬤嬤還沒把藥茶端定,蓉波就嚷了進來:“姑娘倒能放心清閒!”
邱嬤嬤不滿:“姑娘病著,姨奶奶小點兒聲。”
蓉波惡向膽邊生:“我小聲有什麼用?前頭快把贓都分啦!你們盡能著欺負我,也鬥一鬥該斗的去呀!再息下去,鍋底都叫人颳走啦!”
英姑冷冷道:“立嗣這事兒可擋不住。”
二十三 恕我決謀
更新時間2015…2…2 7:14:10 字數:2370
蓉波也知道立嗣是大勢所趨擋不住。可人總得在其中撈點好處不是!她急得鬢邊插的素花瓣亂顫,乾嚥唾沫,還沒再迸出什麼狠話來。英姑已道:“若照老婢的拙見麼,嗣子少爺就算進來了,他住外庭、姑娘與姨奶奶在內院這綱領不能亂。嗣少爺若沒有少夫人,姑娘與姨奶奶……”
蓉波受到提點:“內帳還是我們先管,這也得跟他們定下來!”她本意是要說內帳由她管,被英姑帶著話頭,不覺加了個“們”字,把姑娘也包在了裡頭,說出口,就愣一愣,又洩氣道:“他們幾個大老爺大少爺關起門來議事。尋常爺叔還進不去呢,哪有我們婦道人家說話的地步?”
“這可不一定。”英姑閒閒道,“若老爺在天有靈,著姑娘與姨奶奶進去了,姨奶奶是能爭的,記得千萬把姑娘拉在一起,份量也足些。”
蓉波乾笑:“大嬤嬤想得好長遠,這上下還不知……”
話才說到一半,有丫頭片子火燎腳爪的跑來:“老爺們請姑娘姨奶奶同到前面議事!姑娘醒了沒?”
蓉波目瞪口呆,一時緩不過神來——怎麼她們兩個婦道人家就能去參與計議了?
原來是林存誨要與飛老爺子爭競,想著為免激烈爭吵,離城太守不許他們幾個家長參議,這也說不得了,卻是毓菅色膽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