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她提早走呢!
林代坐在轎子裡,唇角倒翹起來。
某、人!不作死就不會死。不見蓉波在前作例子?
易澧也跟林代進轎子。
“怎麼回來了?你可以留在那兒玩啊,反正五公子也在。”林代道。
“嗯!五哥哥還哄我說,我出去也找不著你了!我說不會啊,有你的花在,我能找到你的香味的。就像昨天晚上!”易澧道。
環環相扣,應驗在這裡。
林代昨晚說出了一位著名女作家的散文段子。該女作家地位被捧得很高,好多段子——抱歉,是美文——被選進了語文課本里。林代倒是覺得她逼格端得太高,未免太作了一點。不過聽說唐長孫公子逼格也很高,那倒是合得上。於是林代故意在昨晚甩出至高逼格的段子,存心叫雲舟抄了用的。
而云舟也真夠狠,不但抄,還要把林代提前逼退!
那茶杯,林代發誓一定被做過手腳!她正常的端起來,結果居然會被燙到!
那電光火石間,林代反應這樣快,也難以應付,畢竟杯子脫手,茶水淋了一腿。林代能做的,只是快速站起,把裙襬抖離雙腿。
天熱了,裙子薄,若任它粘著,真要燙傷。
饒是這樣,林代腿也燙紅了,還起了一個很小的水泡。
而且,她算是在福府眾人面前大大出醜了。
易澧卻只知追姐姐而來。
他對林代的眷眷,無從解釋。似一隻移了窩的小蟲兒,固執的抱著一段青草。那縷清翠是他能倚賴的全部。
林代便利用了他。
易澧在男賓那兒,也是唐靜軒所在之處。他已將花香的裝逼段子透到唐靜軒耳邊。雲舟待要再用這段子,就是自尋死路了。
林代撫著易澧的頭髮,道:“好孩子。你對姐姐好,姐姐也對你好。”
易澧覺得原該是這樣。但說出來又不一樣。似乎是……某種承諾?承諾了一個孩子能盼望的永遠。
他往後頭縮一縮,浸在林代袖中的香裡,眯起眼睛,笑了。L
☆、第四十六章 金吾不禁雪嶺香
窗外,漸沉的夜色裡,嫣紅蜜黃的燈火次第燃起。
福珞正待與三娘拉唐靜軒來說話,卻發現唐靜軒不見了。這下真叫福珞心亂如麻:難道他跑回唐府去了?雲舟偏頭看見她們的迷惑,抿嘴一笑。這笑容落在福珞眼裡,福珞索性老著麵皮上來拉著她的袖角問:“四姐姐,你說他是到哪裡去了呢?”
唐靜軒既然出了唐府,就絕不會在此時趕回去。
他穿過陸續亮起的街巷,往旁邊的山峰去。
繁華如花正放,月色如銀,金吾不禁,是這般熱鬧到不堪的時節,他爬上連最簡單的六角琉璃燈都沒有一盞的冷清山頭,抱膝孤坐,回頭去看人間燈火,隔了這半個山頭的松風,灑了一層銀霜,彷彿也寧諡了。
他長吁一口氣,坐了足足半個更點,身心俱澄,以為這份情懷唯己獨有,想不到卻有人找了過來?
誰?他福家的表妹福珞。
唐靜軒覺得這位表妹是他的剋星!要說討厭吧?福家獨女呢!又熱情好心大方。他於情於理不能說討厭。要說有好感吧……他總覺得他一不小心就被她欺負了!
譬如這次清雅的遊坐,豈不又要被她毀了?
唐靜軒滿頭的黑線,往山影裡面躲。
忽聽福珞一聲脆叫:“找到你了!還往哪兒躲?”
唐靜軒正鬱悶:這下完了……
咦,有誰在他頭裡出來了?
一抹還挺嬌俏的身影,在他前面那棵樹下被福珞捉了出來。福珞奇道:“謝七妹妹,你怎麼在這裡?怎麼不掌燈?”
正是雲蕙,聽了福珞問話,當即答道:“月色正好。點了燈,怕亂了月色嘛!福姐姐,要看燈。街市裡都有,可是在這山上看它們。特別靜,好像被夜色洗過一樣,你說是不是?”
唐靜軒心裡當時就“噔”的一下。他自己心底的話,從另一個人嘴裡說出來,這個人對他來說,一下子比手足還親密。
他偷偷探出半張臉去看,但見樹下幾個丫頭,簇擁著一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雙髻溜光水滑,斜插短蘇瓊簪、後襯月牙花鈿分心,耳畔一對小小綠滴淚翡翠墜子,著桃紅衫兒,秋香地竹影紋滾青辮兒褙子,系湖綠纏枝蓮裙子,裙下微露蝶花絲鞋尖兒。側過身來,可見到鳳眼角微微上翹,鼻尖線條極可愛,正在女孩子向女人過渡的時候。她已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