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竟然打起官腔來。
“該怎麼——”唐太守看看沒外人,心一橫,捅破窗戶紙說話了,“那可是七王爺!他老人家不是鐵打了心的,咳咳,好男風麼?聽聞聖上與太后都不樂意,是麼?那王爺到了這兒,我們怎麼接待他好?不順王爺的意,會不會有違做臣下的道理?順了王爺的意,聖上責備我等佞奸,如何是好?”
那信使哼唧了一聲:“太守,你做了這麼多年的官,怎麼還不懂呢?”
太守懂!太守這不是有厚禮奉上嘛?
信使這才掐著太守的耳朵說重點了:“王爺府裡到現在都沒王妃,太后能樂意嗎?但這麼多年了,太后和聖上能有把王爺擰過來沒有?沒有是吧!過來食邑一會兒,您就能把他擰過來?您比太后和聖上都能?”
太守連聲道:“不敢。”心裡有了譜了。
“著呀!叫王爺過來,您知道是什麼個意思嗎?”
“這不請教大官人嘛?”太守諂笑。
“著了!”信使道,“太守爺您別折煞下官。總之這麼說吧,太后與聖上沒指著王爺到這兒來就能洗心革面,但也不能老那麼寵著他了,到這邊來,太守爺別怪我說一句,總歸與京裡不同,王爺他不能適應!太守爺您再怎麼奉承也不成的。王爺他總得想咱們京都風物,想著太后她老人家慈駕,想著聖上,想著諸位爺們,這就得求情了,好歹不至於太逞著性子來。此則一也。二來麼,聖上他也實在氣壞了,太后慈駕只怕他們兄弟失和——當然聖上純孝,恐太后氣壞了身子,絕不至於傷著王爺的。然,太后深慈,也知聖上一片苦心,何嘗不心疼聖上隱忍。因此調離王爺,也為著二宮身體起見。”
太守連連點頭:“真是洞見!洞見!”
信使嗞了口茶水,放下來時,是太守幫扶的。信使抹了抹額:“話說回來了你們這兒可真夠熱的呀。”太守就斥打扇的下人:“愛惜力氣麼?——哎,也別太猛,看吹亂了貴客的頭髮!”又叫絞湃涼的手巾子來,又叫換過冷飲。忙亂一番,信使接下去道:“總之您哪,只管奉承著王爺。過陣子等京裡緩和了,王爺認個錯,就回去了。”
太守有了主心骨,放聲應著。不就是奉承嗎?這個容易!先有個尤物蝶笑花在這裡,再加上別的,怕不把七王爺伺候得舒舒服服?等王爺回京,要不要把蝶笑花當禮物請他打包帶走,這都無所謂,總之有了人情做在王爺面前,這條通天之路就鐵打鐵啦!是好事哪!以後唐家再開氏族大會,錦城這一支就不用老被京城一帶的幾支踩在頭上壓著啦!
信使又笑了一笑:“當然咯,太守爺要有這個本事,讓王爺肯答應要一位娘娘,不是說非得正妃娘娘,但只要王爺能鬆了口,也不一定就要有子信,但得王爺肯鬆一鬆,下官這兒就得給太守爺道恭喜啦!”
他是天子腳下、大公公的親信,官職雖比唐太守小,故一口一個下官,唐太守可不敢真把他當下僚看,謝了又謝、奉承了又奉承,要請他去樂呵樂呵,他拱手道:“不敢不敢。京裡這會兒還離不了我呢!您哪!太守爺的情,下官這裡承了。非趕回去不可。改日再來奉教。”
唐太守硬拉著他,畢竟好好款待了一番,這才送了去,回來樂滋滋的見夫人,把旁事不提,先撒個嬌:“累壞我了!夫人你也不來體恤我,倒叫我來向夫人遞摺子。”
唐夫人看著丫頭給他捶肩、打扇子、奉冰飲,臉子一甩道:“我有那個閒情到前面去?不想看你給人家點頭哈腰。”
唐太守把冰碗一頓:“當官,這是規矩,是禮貌!懂不懂?真真的婦人之見!”
唐夫人接過碗來:“成了成了!知道你不容易,我不是在這兒陪著你嗎?說真格的,怎樣了?”
唐太守就把喜訊一報:“因此上,這倒是我們的機會了。”
唐夫人臉上也笑微微的,又道:“聽聞唐大公子,七王爺也是敬重的。這上下唐大公子又要進京了,也約了我們軒兒一起,正好託唐大公子先行致意,老爺看怎麼樣?”唐太守點頭稱是,就叫唐靜軒來,叫他去謝府拜訪時,與雲劍把這意思也提一提。
唐靜軒不喜這些鑽營勾兌之事,然而又極孝順,不忍拂爺爺奶奶的意思,就應著了。唐夫人又道:“我恍惚聽說謝七小姐,真的假的?”L
☆、第六十六章 我無司馬酤酒意
唐靜軒雙手連搖對唐夫人道:“奶奶你聽什麼人說的!正因那些人胡說,我過意不去,才特意去向唐世兄致個歉。別的是沒有的。”
唐夫人撇嘴道:“他們家現出著娘娘呢!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