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裝的都是魔杖,那種比筷子粗上一點的小木棍。
正當楚子航看向那些盒子時,一把有些滄桑的聲音響了起來,“下午好,小先生,以及……哦,我記得你,你是麥格對嗎?”
那是個頭髮全白的老人,他手裡還拿著一個看不出本來顏色的盒子,像是在找什麼東西,看見站在楚子航身邊的麥格,立刻把盒子塞回角落,快步走到他們身邊。
“是,”麥格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的想法,“但我今天是帶學生來挑選魔杖的。”聞言,奧利凡德便將犀利的視線轉向楚子航,但楚子航切有些驚奇地看向麥格,畢竟這個女巫看上去雖然有點嚴肅但還是很有禮貌的,他有點好奇這位英國唯一的魔杖大師到底有多……煩人才會讓這位女巫也忍不了。
“哦,讓我看看,嗯……”奧利凡德說著轉過身,開始在堆在一起的魔杖盒子中翻找,一邊找一邊問,“這位小先生,能告訴我你常用的手是哪一隻嗎?以及,我猜想你是一個麻瓜學生?”
“是右手。”楚子航回答道,“對,這是我第一次來巫師界,可是您是怎麼知道的?”
“我對每個到我這裡來買魔杖的孩子都有印象,如果你的父母是巫師的話,我不可能毫無印象。哦,我找到了。”奧利凡德拿著一個綠色的盒子,眼神相當慈愛,“來試試吧,十一英寸,獨角獸毛,還有橡木,是不錯的搭配。”
楚子航開啟盒子拿出魔杖,照奧利凡德所說揮動起魔杖,然而結果是從地板下冒出一大叢不知名的植物,這令他默默地把魔杖放回奧利凡德的桌子上,實在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
作為這間魔杖店主人的奧利凡德卻相當淡定,像是已經習慣了魔杖不合適造成的種種破壞,他把這支魔杖收回盒子,繼續翻找起來,“唔,這支不是,那麼……來試試這根?”
等楚子航找到他的魔杖,時間已經過去了接近一個小時。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腕錶,這間魔杖店就像是遭到了颱風襲擊一樣,很多盒子都掉在了地上,幾塊地板被灼燒過,還有些地方長出了草。楚子航想,如果奧利凡德不是巫師的話,光是整理這家店估計就會要了他半條命。
他看向仍然站在他身邊沒有露出一絲不耐之色的麥格,有些歉意地說道:“抱歉,麥格教授,讓您陪我在這裡等了這麼久。”
“沒什麼,”麥格搖了搖頭,說道:“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正當楚子航打算邀請她去家裡做客吃午飯的時候,奧利凡德再次走了出來,他的白髮卷在了一起,衣服上也沾滿了灰塵,看上去相當狼狽,可是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興奮,這讓他看上去至少年輕了十歲,“我已經很多年沒有碰見像你這麼挑剔的客人了!可是我很激動,是的,我想,這根魔杖或許應該屬於你。”
這是一個白色的紙盒,看上去與其他盒子沒有絲毫區別,奧利凡德開啟盒蓋,一支銀灰色的魔杖靜靜地躺在紫色的軟布上,奧利凡德的聲音還在耳邊,可是楚子航只是緊緊盯著那支魔杖,身邊的一切都像是遠去了。他拿起魔杖,輕輕地揮動一下,銀灰色的杖頭劃過一道圓弧,隨著魔杖在空中停滯住,像是來自遠古的低吟在這間魔杖店悠悠地響了起來,青紫色的線條從杖頭噴出,飛速地盤曲摺疊,這些本來晦澀的文字或重疊或連結起來,構成了一幅青銅色的畫,只從形狀上來看,這些文字像是排列成了一棵樹。
空靈的聲音還在繼續響起,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輕輕吟唱一首無法解讀的歌,楚子航聽得清楚,那東西一直重複著單一的音節,只不過加上了不知名的調子,便構成了一首無詞歌。
在奧利凡德與麥格的眼中,他們只看見了那棵龍文構成的青銅色的世界樹,但楚子航卻看見了更多。被白骨劍穿胸而過釘在王座上的金眸年輕人,在祭壇上翻滾著慘叫的少女們,被縛在銅柱上留下血淚的白髮女人,還有幾乎遮住天空的黑色肉翅。這一切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腦中,如今再次出現,讓他回憶起了那個雨夜。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夢魘似的景象,只是上一次看見這些東西的時候那個男人還站在他身邊,他會握緊他的手安慰他說沒有關係,雖然之後那個男人就此消失在了世界上,但至少他們曾經並肩站在一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隔著8800公里卻連一個電話都不願意打。
楚子航覺得他在這個噩夢裡已經呆了夠久了,足以等到世界末日的久,可是當龍文構成的世界樹破碎視野回到奧利凡德魔杖店後,他發現他的噩夢不過持續了短短一分鐘而已,不,連一分鐘都沒到。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