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擦著他的鬢邊將頭埋進他的肩窩,雙手緩緩收緊,兩人胸膛相貼,感受著來自對方的溫度和力度,不需要任何的語言,只要有這一刻的相擁,便是永恆。
於是匆匆趕來盧方和閔秀秀夫妻倆,剛到門口還沒進門,就透過門上的探視玻璃,看到如此一幕。
盧方倒吸一口涼氣幾乎把眼珠子瞪出來,閔秀秀倒似是早有心理準備,只是沒料到一來就能看到如此刺激的現場,微微張大了嘴卻能剋制住自己沒有發出聲音來,就在她努力平靜自己情緒的時候,盧方已經一腳踹開了大門。
“你們在幹什麼!”
心裡千萬只羊駝咆哮而過,如今盧方的思維邏輯已經陷入“小五居然和個男人抱在一起→小五怎麼可能和個男人抱在一起→一定是那男人欺負了小五→小五被欺負了我得為他做主”的圈子裡不能自拔,雄赳赳氣昂昂地大步踏進房門,全然沒有注意到這兩個人根本沒有一點被抓那什麼在床的自覺,緩緩地分開,雙雙轉過頭,神色淡定無比地看著他怒髮衝冠氣壯山河地吼出一句:“你給我放開!”
展昭垂眼看了一下他們的姿勢——嗯,白玉堂依然躺著,自己側身坐在他的床上——於是他默默地想,如此正常的姿勢,要怎麼放開啊……盧方才不管他們現在究竟是這樣還是那樣,死死瞪著展昭,但是發現那人一點沒有心虛的模樣,反而睜著一雙清澈的眼無比純良地看著自己,自己反而一陣心慌,深吸一口氣撐起場面,義正辭嚴狀怒:“你是什麼人!”
展昭淡淡一笑,站起來面對著他,只見這中年男人約莫四十上下,雖然看起來和善,但如今這暴怒的模樣看著也頗有幾分威勢,心下一盤算,便知道了他的身份。
於是他微微揚起了眉,決定單刀直入,“是盧先生麼,你好,我叫展昭,是他的——愛人。”
盧方這輩子受過兩次大的刺激,第一次是當年素來交好的白家夫婦被暗殺,親弟弟一般的白家兄弟成了孤兒;第二次是他鼓起勇氣跟閔秀秀求婚,並且聽從了某人的建議用了個大的禮品箱,裡面裝了大捧玫瑰,玫瑰中心放著戒指——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時他一開啟那禮品箱裡面居然自動彈出一隻碩大無比的癩蛤蟆,把閔秀秀嚇了一大跳,後來才發現那紙質的大癩蛤蟆嘴裡放著亮閃閃的鑽戒……而現在,是第三次。
晴天霹靂一個接著一個地耳邊炸響,每一下都震得原本不算脆弱的神經一顫又一顫,自動把那句話無限迴圈了無數遍的大腦終於崩潰,當場當機。
白玉堂臉紅了紅,心裡暗罵了一聲沒皮沒臉,略清了清嗓子,微微笑了一下,“大哥。”
盧方聽到他的聲音才算回過神,也沒功夫搭理展昭去追究什麼了,轉頭看向自家小弟,見他臉色蒼白虛弱不堪的模樣,頓時換了一副痛不欲生心疼無比的神色,“你啊你,這麼大人了,怎麼還不讓人省心呢!現在感覺怎麼樣,精神好不好,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到底傷到哪兒了還疼不疼,吃藥了沒有,渴不渴餓不餓想吃什麼大哥去給你買,對了這床睡著硬不硬,一會兒我去給你買新的被子和睡衣……”
一旁的展昭嘴角的笑漸漸僵住了。白玉堂卻是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地無聲回應著,同時還不忘悄悄朝展昭遞個白眼,隨後目光看向門口,小小聲地叫了一聲,“大嫂……”
閔秀秀方才一直站在門口,將裡面發生的一切都盡收眼底,注意力破天荒地沒有怎麼關注自家小弟,而是放在了展昭身上。
比起自家妹子的外貌第一,閔秀秀顯然更注重別的東西,比如……“你是什麼人?”
“展昭,和他一樣的特種兵。”
“多大了?”
“二十三,比他大一歲。”
“哪兒的人?”
“江蘇常州。”
“家裡有什麼人?”
“沒有了,”展昭聲音微微一頓,“父母很多年前就已過世。”
“兄弟姊妹?近一點的親戚?”
“沒有。”
“你們怎麼認識的?”
“訓練營。”
“哦,”閔秀秀眯著眼拖了一個長音,然後語速突然加快,“那也就是說,你這個二十出頭沒怎麼和親戚朋友相處過向來一個人的毛小子不過才和我們小五認識了幾個月時間就開始愛過來愛過去的了是麼?你確定你們當得起那個‘愛’字而不是你自己缺少家庭溫暖身邊事例而分不清什麼是好感什麼是愛?”
非人般的長句加非人般的語速讓展昭愣了一下,然後才漸漸明白過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